季先生的关门弟子。

当今燕王唯一的小师弟。

还研究出了能造福天下寒门学子的水写布。

最最要紧的是,那沈元礼还如此有才情!

沈家,这是要崛起了!

脑中划过这个念头,脑袋昏沉了大半日的父子二人终于清醒过来,齐齐变得面色惨白。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因为水写布造价低廉,还能无限次重复使用,一经推出,立马引得天下寒门学子鼓掌叫好,几乎要将水写布的发明者视为恩人。

宣文帝更是龙颜大悦,不但将沈元礼大肆嘉奖一番,赏下不少好东西,甚至还给沈元礼封了官。

官职不大,从七品。

然而尚未下场科考取得功名,就已经先得了官职在身,这是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存在。

何况这官位还是宣文帝亲口封的。

再大的官职,都比不过在宣文帝那里挂上号含金量高。

沈元礼的前程,肉眼可见的辉煌。

然而沈元礼并没有因此而自满自傲,花在读书上面的时间比以前更多,勤奋劲儿也以前更足。

就这样又苦读了一个多月时,终于等来了开考的日子。

鸡叫三遍,夜色还没退去,沈家屋子里面就亮起了灯火 ,张婶带领着几名厨艺好的厨娘在厨房里面忙着给张元礼准备考场上的吃食。

秦氏则忙着准备考场上需要用到一应物什,比如这几天穿的衣物和鞋袜,喝水要用到的杯子,睡觉的被褥……甚至是上茅厕用到的手纸,都要一一准备齐全。

本朝的科考一共七天。

这七天时间内,考生不能出考场,吃喝拉撒睡,全要在一间小小的号舍内进行。

所以,进考场前,考生需得自己备齐这几日的生活用品。

其实这些物品,早在大半个月前,秦氏就已经准备上了。

如今还这般忙碌,完全是因为过于紧张所致。

沈晚晚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一边跟着检查包袱里面的东西,一边笑着对秦氏道:“放心吧娘,这些东西您都检查好多遍了,不会有问题的……大哥本来不紧张,您再这样紧张,一会儿他起来瞧见了,没得也跟着紧张起来。”

“多检查一遍,总归不会出错的。”秦氏嘴里面这样说,但也把女儿的话听了进去。

因次,沈元礼屋子里的灯亮起来后,她连忙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满脸轻松,笑吟吟地过去敲门。

女儿说得对,她不能再这样紧张兮兮了,没得再连累儿子跟她一块儿紧张,那就糟糕了。

辰时三刻,考场开门,沈晚晚和爹娘一道,一起送兄长走进考场。

等待的时间虽然过得煎熬,但好在终有尽头,关闭了七天的大门在夕月的余晖下缓缓打开,一些学子们鱼贯而出。

在一间屋子里待了这么多天,大多学子都跟被抽干了精气神儿似的,个个面色寡白,蓬头垢发,活像霜打的茄子。

沈元礼的形容也比进考场之前要狼狈不少,然而精气神却是极好的,除了眼眶下面有圈淡淡的青乌色外,整个人看起来并没有那种霜打茄子的颓败感。

相反,他眼中有光。

亮晶晶的,像破开云层的日光。

沈晚晚一看他这神情,便知这场考试稳了。

果不其然,放榜那日,“沈元礼”这个名字不出意外地位居榜首。

报喜的队伍敲锣打鼓地朝沈家涌去。

而与此同时,白家那边却哭声连天,白起善狗急跳墙,不知怎么跟番邦人搭上 了,意图谋反造乱,被燕王抓了个人赃并获。

案子送到宣文帝跟前,宣文帝大怒,判了白起善斩立决,而白家其他人,则看在已过世多年的白老太爷的份上,免除死罪,全部判了流放之刑。

白家人的流放之地,正是上一世沈家人被流放的地方。

又过了几日,沈元礼在殿试上被宣文帝钦点为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