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强行为白起善拦下死劫付出的代价。

白起善总说不在乎她美丑,只在乎她是不是她。

可每次看见她这半张丑脸,他眼底的厌恶却又总是藏不住地往外冒。

就像现在这样。

上一世,每每看见白起善狼狈移开视线的模样,她的心总会泛起细密的刺痛,疼完了,再自己把伤口盖住,假装她很好。

如今再见,她竟不再难过,反而隐隐有种快意。

她像个恶作剧的小孩,故意将那半张丑脸怼到白起善的眼皮子底下。

“你也说了,神树很灵验,我不想再顶着这半张丑脸了,我想求神树帮我恢复容貌……可我刚才跪了太久,好难受,你也帮我祈次福好不好?”

不是喜欢跟她玩深情吗?

她倒要看看,众目睽睽之下,对她“用情至深”的状元郎,敢不敢拒绝她。

第2章 拿回气运之力

白起善的嘴角抽搐了下,眼中透出不可置信,没想到沈晚晚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然而余光瞥一眼廊檐下围观的贵女们,他到底没敢将“胡闹”二字吐出口。

他对未婚妻沈晚晚的深情,全京城上下有目共睹,连当今圣上都有所耳闻。

要知道,殿试比的不单是才华和学识,印象分也同样重要。

他看过第二名榜眼的文章,对方的学识和才华均在他之上,只是缺少一个广为传颂的好名声。

现在,沈晚晚提出让他为她祈福,倘若他拒绝,就等于是自毁名声。

况且沈晚晚还为他祈福在先。

几乎是瞬间,白起善就计算出了利益,但又不甘心就这样妥协,于是便强撑着笑意,说道:“傻瓜,我当然愿意为你祈福,只是……”

“我就知道你愿意!”

沈晚晚只听自己要听的,才不管后面的“只是”。

她伸手指向一处:“这里,这里祈福最灵验了!”

那里是处风口。

漫天的风雪直接往脸上扑。

跪在寒风口上祈福,那滋味,应该很酸爽吧。

她曾受过的苦,这一世,定要让白起善也挨个的尝一遍才好。

“连生跟我说,说你最近寝食难安,时常梦魇,又说相国寺的神树极是灵验,建议我跪拜神树为你祈福。”

“我起初还不相信,没想到我才跪拜了两个时辰,当真就让你一觉好梦了,可见连生没骗我,神树下祈福果然灵验的。”

连生,白起善的贴身小厮,往他们吃的干粮中放毒,害他们染上疫症,又故意放出消息,引她自投罗网的人。

白起善从她这里借了运。

她想要拿回来,就得先让白起善背上罪孽。

果然,沈晚晚这话一出口,白起善眼底的狠戾便一拥而上,怒道:“连生!”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厮战战兢兢上前来,噗通跪地上,面色煞白,浑身抖成了筛糠。

白起善一脚将人踹倒,冷声斥道:“混账东西,你明知道沈姑娘身体有恙,还怂恿她顶着风雪祈福,你按的什么居心?”

“来人,将这恶奴拖下去,割掉半截舌头以儆效尤,省得他以后再犯口舌之忌!”

迎来大祸的连生陡然变色,只来得及怨毒地瞪眼沈晚晚,便让白家人堵住嘴巴拖了下去。

没一会儿,相国寺外面便响起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沈晚晚听着那惨叫,不由得无声冷笑。

半截舌头还伤及不到性命,但却会让连生怨恨上她,从此视她为仇敌。

而白起善那边,却捞到一个为了未婚妻怒惩恶仆的好名声。

不愧是状元郎,一言一行间全是对她的算计。

听着四周夸赞白起善深情的声音,沈晚晚讥诮地勾了勾嘴角。

她试着去探白起善的气运。

有了连生那半截舌头的罪孽,状元郎的气运团终于不再是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