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来啦。”
也就是她还不知道昨天街头上发生的事情,倘若知道,别说笑脸招呼了,估计能直接抄起大扫帚撵人。
敢对她女儿大呼小叫,管你是状元郎还是尚书府嫡子,照打不误。
不得不说,在护短这一块,秦氏和儿子可谓是一脉相承。
沈晚晚在里面听到招呼声,手下动作一滞,不悦地拧起眉头。
看来状元郎的肚子里面,是又憋出了新坏水。
不然也不会昨天才刚挨完一顿揍,今天就又迫不及待地登门造访。
想到这,沈晚晚将长竹筷交给冬莲,叮嘱小丫头看顾着点油锅里的小鱼干后,便抬脚走出厨房。
白起善正和秦氏寒暄,见她出来,不由得就是一怔,蹙眉道:“晚晚,你这是……”
目光自下而上打量迎面走来的人,越打量眉头拧得越紧。
眼底的嫌恶更是喷涌而出。
秦氏冷眼瞧着,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正要发作,沈晚晚快走几步上前来,拉住她的手,不动声色地捏了捏。
母女连心,秦氏感觉到了女儿传递过来的安抚之意,她只好压下怒火,叫上张婶进厨房,将院子留给二人。
院内,沈晚晚又犯起了眼瞎的老毛病来 ,仿佛没看见白起善眼中的嫌恶一般,说道:“哦,我方才在厨房里炸鱼…… 是不是又觉得我给你丢人了?”
和白起善订婚的第二日,她受邀去白府做客。
彼时白起善身子尚虚,她出发前,便提了一罐汤去。
那是她不错眼地盯着火炉熬了两个时辰才熬出来的汤。
结果换来的却是一句:“这等粗活,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是,你何必亲自下厨?没得失了身份。”
然后她辛辛苦苦熬出来的汤,全都进了白府下人的肚子。
那些人喝着她的汤,一边夸赞她汤熬得好,一边嘲讽她生来就是做下人的贱命。
当时她跟白起善一道,她都听见了,她不信白起善听不到。
果然,这话一出,白起善的面色就起了变化,显然也想到了这件旧事。
想到今日前来的目的,他忙收起嫌恶,笑着说道:“还在生我的气呢?好啦好啦,别气了,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说完,从怀里摸出个瓷瓶来。
因为昨天刚挨了一顿揍,为了遮盖脸上的淤青和伤痕,他出门前特意往脸上涂抹了层厚厚的脂粉。
此时,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脸上那层瞧着比城墙薄不了几分的脂粉墙,便隐隐有裂开的迹象。
可他本人看不见,一如往日那般摆出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柔声说道:“这两年,我日日督促人帮你寻找祛疤的良药,从未敢停下过,好在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寻到了!”
“这药叫焕颜膏,你每日涂抹三遍,不出两日,脸上的疤痕定能大好,届时我带你去参加齐家老太太的寿宴。”
说完,献宝似的将瓷瓶献给沈晚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刚在宫里头被燕王陆回的美貌震撼过,还是心境与上一世不一样了的缘故。
沈晚晚忽然发现,白起善的长相其实也不是那么惊艳。
比如眼睛的瞳仁看着不够清澈透亮。
又比如鼻头略微扁平了些,不够挺翘。
再比如嘴型长得也不好看,嘴唇太薄,瞧着就是副薄情寡义相……
总而言之,上一世惊艳了她整个少女时光的“天人”,如今再瞧,也不过如此,甚至还要疑惑自己怎么会被这种人迷得三荤五素。
不过这些情绪并没在脸上呈现。
眼下还没到跟白起善彻底撕破脸的时候,对方主动架梯子,她便顺梯下来,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
龙血草,婆婆筋,甘芫粉……嗯,确实都是些祛疤生肌的好东西。
假如这一瓶好东西里面没有混入一滴箭毒木汁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