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皱了下眉头,以此表达自己对江新月的不满。

白起善是她的未婚夫,江新月却当着她的面对白起善关心备至,她理应不满的。

至于江新月说这么做,是体谅她手上有擦伤……她手上的伤又不是擦的,先前也没见江新月体谅她啊。

事情进展的比她预想中要好上无数倍,她不介意再最后好好扮演一回状元郎的未婚妻。

抓狂的是白起善。

眼见江新月不由分说地就抓住他手腕,下一步就要将药膏倒在他伤口上面,他惊吓得魂都要碎裂开了,忙一个劲儿将手往后缩。

可他一个文人,哪有江新月这种马背上长大的将门女力气大。

他那点挣扎的力道,放在江新月那里实在不不够看,说是蚍蜉撼树也不足为过。

米浆一样的药膏从瓷瓶里流淌出来,拉成一条直线奔着手背上的血窟窿而去。

白起善瞪大眼睛瞧着,两颗瞳仁中的惊悚呈具象化翻滚。

眼看药膏就要落进伤口中,他突然生出一股蛮力气,一头撞在了江新月的脑门上面。

江新月猝不及防,哎呀了一声,手往边上偏斜,连带着将那根药膏拉成的直线也带着一块儿偏斜。

于是,那本该落进伤口中的药膏,有一大半都滴到了地上去。

只有一小滴落进了伤口中。

可就是这一小滴,也足以让白起善惊得魂飞魄散。

趁着江新月愣神的功夫,他一把挣开对方的钳制,捧着伤手就往亭外跑。

距离八角亭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座人工湖。

白起善一路狂奔过去,毫无形象地俯身趴在岸边,将手伸进冰冷的湖水中拼命涮洗。

恨不能将手上的皮肉都涮洗掉一层。

跟着他一块儿跑出来的少年少女忽然齐齐噤声,瞪大眼睛望着趴在地上的人。

第25章 出口恶气

都是群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贵小姐。

他们或许分不清小麦和青草,因为小麦一直都以面粉形态出现在他们眼中;或许也不知道民间粮价几何,因为这些自有掌管中馈的主母和奴仆去操心。

但他们从小便在各种算计中成长,各种阴私手段没少见识,甚至还都切身领教过。

一时间,大家脑中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药膏有问题!

状元郎送给未婚妻的药膏有问题!!!

哎呀,这可是今天的头号大八卦啊!!!

少年少女们一下子兴奋起来,活像群闻到鱼腥味的猫,一个个眼眸晶亮,耳朵竖得比猫耳朵还直。

顶着自家长姐身份的紫竹更是跳出来大声嚷嚷道:“白公子你怎么啦?江姑娘给你用的是止血的药膏,又不是夺命的毒药,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呀……哎呀,那药膏里面该不会有毒吧?”

一边说,一边扭头朝江新月望去。

大家也都齐刷刷地调转目光望过去,视线齐刷刷地落在江新月手里的药瓶上。

脑门上面硬生生被撞得鼓起一个大包的江新月:“……”

她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一会儿看向手里的药瓶,一会儿又看向还在拼命洗手的白起善,然后再看向沈晚晚。

沈晚晚见她望过来,连忙摇头道:“不可能,这焕颜膏是他送我的,特意寻来治我脸上的疤……不可能有毒……他不可能害我的……”

“有没有毒,让大夫看看不就知道了。”

“周家表哥”冷声说。

大家深以为然。

恰在此时,齐府下人领着大夫过来,正是前来赴宴的小胡太医。

一同过来的还有齐府的一位管事嬷嬷。

“快让大夫看看那药膏里面有没有毒!”

“是啊是啊,毒死人可就不好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嚷嚷道。

开席设宴,最怕听到的就是“毒”字。

管事嬷嬷当即就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