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修长动作灵活,午后更是有一束光透过玻璃打到他手上,像是舞台灯光,将他行云流水的动作衬托得更为帅气。
陈忆棉忍不住多看几眼,也拿起一支笔来下意识看着周弋的动作模仿。
其实她之前就让周弋教过她转笔,但尽管周弋演示过很多遍也告诉过她要领,她还是动作生涩连贯不起来。
于是笔还没转几圈,突然从手里飞出去掉落在地,陈忆棉弯下腰去找,左看右看,看了几圈都没看到。
她叹口气将腰弯得再低一些,头不小心撞到纪松的椅子,她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还是没看见笔的踪影。
纪松低头问:“找什么呢?”
“笔掉了,怎么不见了?”
“我看看?”
纪松于是也弯下头去帮陈忆棉找笔。
“啥颜色的啊?”
“黑笔,就我昨天借你那支,刚刚还在我手上呢。”
“你听见落地的声音了?应该就在我桌底吧?”
……
也许是因为头已经低到桌底下了。
两人没太注意,随着头越来越低,他俩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甚至颇有种已经忘了在上课的感觉。
周弋自然听到了后桌的动静,他微微皱眉,正打算叮嘱陈忆棉好好听讲下课再找时,听见生物老师忽地说:“有些同学自己上课不听讲还要影响别人哈。”
“陈忆棉,你找什么呢?老师帮你找找?”
生物老师一向严厉,很看重课堂纪律,此话一出,陈忆棉吓得猛地一抬头,却跟也突然抬头的纪松撞了个结结实实。
两人异口同声地“啊” 了声,痛苦地捂住额头看向对方。
纪松痛得龇牙咧嘴:“你撞我干嘛?”
陈忆棉小声辩解:“这我哪儿知道?”
“没完没了了是吧”毫无预兆,生物老师忽地猛地拍一下讲桌,“实在不想听讲可以出去。”
陈忆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勾着脑袋闷不做声。
生物老师则手撑着讲台,怒目看向这边,迟迟不继续讲课。
就在气氛已经凝滞到结冰的时候,周弋弯下腰,拾起了躲在杨欣蔓桌腿下的那只掉落的笔,从前往后递给陈忆棉,然后无惧地对上生物老师有些不悦的神情,淡淡说:“找到了,老师。”
教室里安静得令人恐惧,生物老师眯了眯眼,还是没有再追究,终于开口继续讲了下去。
下课铃声一响,生物老师甚至还没完全走出教室。
陈忆棉再也撑不住了,一脑袋趴在桌子上,头紧紧埋在手臂之间,令旁人看不清表情,活像一只鸵鸟。
纪松的道歉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嘴巴微微张着,半晌叹口气作罢,从另一侧走出小组,出了教室。
周弋这才转过身来,食指抬起戳了戳陈忆棉的手臂。
说:“多大点事儿?”
陈忆棉一声不吭,整个人纹丝不动。
周弋:“你注意力本来就不集中,上课少开点小差。”
“有什么事都可以下课解决。”
陈忆棉照旧是一句话也不说。
周弋见她一动不动,干脆手绕到她脑后,手掌轻轻拍拍她后脑勺:“行了,别愁眉苦脸了。”
陈忆棉直接抬手将周弋的手“啪”一声打开。
白皙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大块。
周弋收回手,懒洋洋道:“成。”
“你现在是学习不想学了,改做烧烤街黄毛的徒弟了,又是耍流氓又是打人的,你出息了。”
他故意说得揶揄意味十足,陈忆棉终于上钩,猛地一抬头,瞪着他说:“你放屁。”
“哟”周弋伟低头打量着她红红的眼圈,勾勾唇说,“没哭呢?”
陈忆棉干脆推着他的背,说:“走走走转过去你,看见你就心烦……”
她絮絮叨叨像念经,他岿然不动仍旧直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