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忆棉自知理亏,难得像个漏气的气球,撇撇嘴就是没吭声,只是在队伍终于缓慢前进了一大步时,她嘀咕了一句:“对你能跟别人一样吗?”
她在他面前,总是难免肆无忌惮一些。
毕竟两人相伴长到这个年岁,仿佛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没有什么变故能将两人分开。
……
排到陈忆棉的时候,她紧张兮兮地捏着漫画书一角,看着Notte的脸,甚至忘了松开手。
Notte今年不过也才23岁,是陈忆棉最喜欢的画师之一,陈忆棉不是没在社交网络上看到过关于notte本人的一些信息,但近距离见到真人,她有种奇异的心跳加速感。
于是Notte捏住漫画书,苦笑了声:“我是该在哪里签名呢?”
陈忆棉这才回过神来,将漫画书铺平放在桌面上递过去,笑得眉眼弯弯:“签扉页,扉页就可以。”
Notte本人比陈忆棉想象中更平易近人,并且正如排队中途听见前排签完离开的人群议论的那样,Notte不仅画画得好,人也长得出乎意料得帅气。
跟周弋面部的那种凌厉线条不一样,Notte的五官轮廓更温和一些,成熟、稳重而又富有才华。
陈忆棉拿回漫画书的时候,就不由自主朝他说出了心声:“我也想学画画。”
Notte笑了,将漫画书递回到她手里,鼓励她:“加油,期待你学成后的作品。”
……
正如周弋估计的那样,拿到签名后已经是将近6点,周弋看着陈忆棉脸上笑开了花,一时分不清楚到底是暑气升腾起的燥热还是什么,令他心中烦闷。
“走了,再晚点你就等着被审讯吧。”
“注意对口供啊,等下别把我全卖了。”
“那得看你表现。”
陈忆棉这才一拍脑袋想起还忘记了一件事。
她抱着漫画书撒腿就跑。
周弋坐在自行车上,手撑在车把上,朝她的背影喊:“你又干什么?”
“等我一会儿。”
陈忆棉跑得飞快,一边宝贝兮兮地将漫画书紧紧抱在胸前,回过头来朝周弋笑得灿烂。
周弋看着瘦削的一片人影闪进了商场门帘里,拧了拧眉心,有些不悦地薅了一把额前的细碎刘海。
“不是都拿了签名,又回去做什么?”
陈忆棉飞速跑上二楼乐高店,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付款又跑下楼,已经气喘吁吁,看了眼手机却发现还是过去了十多分钟。
她看见周弋骑在自行车上,白色的耳机线连接着手机和他的耳朵,他姿势散漫,长腿轻松支在地上。
陈忆棉走近,一边弯腰喘气,一边拔掉周弋半边耳机,还没来得及说话。
周弋:“我看你这书也是不想好好读了,今天我就跟阿姨说,你不想学习,暑假作业只做了不到四分之一,我教不了你,让阿姨另请高明……”
“不是……”陈忆棉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白皙的一张小脸通红,她拍着周弋的肩,示意他转过头来看自己,“你也太没良心了点。”
“不……不就让你等了十分钟吗?”
“还不是为了给你拿礼物啊,跑死我了……”
她扬起手里的黄色乐高纸袋,周弋的目光慢慢移到她脸上,有些不确定地说:“我的……礼物?”
“是啊,你不是快过生日了吗。”
周弋疑惑地看向陈忆棉。
他的生日?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
但他还是只问:“你刚刚跑回去是为了给我买礼物?”
“是啊。”
周弋:“……”
他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说:“上车。”
陈忆棉在他车后座上坐稳,拍着胸脯平复呼吸,豆大的汗水从她额间坠下,落在滚烫的水泥路面,顿时消失湮灭。
风里传来周弋的声音。
“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