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声号角, 不少人也反应了过来,跟着加入抢夺大战中。
这年头物资紧缺, 尤其?是比城市更贫穷的农村, 吃块豆腐都是过节, 针头线脑都是好东西,很多人甚至连厕所都得憋回去?上肥水不流外人田,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管他有用?没?用?香的臭的, 先往自?家扒拉,已经是她们的本能了。
刚才这一场大战,归根到底不就是因为俩玉米瓤子吗。
说到底, 都是穷闹的!
在一片混乱中, 宋软也偷偷加入其?中浑水摸鱼。当然?,她也不是摸别人的玉米芯子,她是趁乱把自?己那一大堆还没?掰的玉米棒塞到别人的玉米堆里。
比如她左边冲上去?抢玉米瓤子不在场的徐大牙、比如嘎嘎乐着跑去?看刘大婶笑话的干巴瘦大娘刘二婶, 再?比如其?他抢成一团忽略坚守自?己大后方的婶子们。
她不在意这些能当柴火烧的玉米瓤子, 也不在意上面的玉米粒,她就是真?的不想掰这破玉米了!
这玉米一点?也不好掰!
玉米粒像是钉死在瓤子上了, 那叫一个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她手都快搓出血泡了,玉米棒子才打赏似地?掉下几粒玉米粒,活像是实在看不过眼了给她三?瓜俩枣的安慰奖似的,耻辱啊!
谁懂啊, 她觉得她被玉米棒子鄙视了!
她大拇指翅根焦疼焦疼的。
最关键的是,在这个没?有农药的时代,玉米里的虫子长得格外肥胖,一掰一条虫就算了,万一你要是没?刹住手,直接捻上去?了,那肥美的虫子就水球似的啪叽一下在你手底下炸开,湿哒哒黏糊糊的汁水触感,直叫人头皮发麻。
在一片鸡飞狗跳的喧闹中,刘大婶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有个婶子拿完了玉米瓤子,路过她身边顺口怪一句:“刘大婶,你说你,平时爱拨舌就算了,咋能这么说孙婆子?你看现在好了,闹出事来了吧。”
“就是,现在闹成这样可咋收场哦。”
“刘大婶,这次确实是你不对。”
其?他人也叽叽喳喳地?附和。
刘大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在众人一边倒的指责里越来越难看,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一抬头:“她自?己平时也没?少说啊,说刘二婶和二赖子眉来眼去?,说她自?己儿媳妇妖里妖气勾的她儿子失了魂,不然?绝不会?叫她进?门。”
“还有你!”她猛地?抬头看第一个出声的人,“她还说你男人出去?修水库不在家的时候,你走路姿势不太对,八成是和你老公公扒灰呢!”
“你也是,你还帮她说我?她说你嫁你男人之前还相了两次亲,水性杨花不正经!”
“你也别笑,你以为你得了什么好!她告诉我你跟你大伯哥眉来眼去?,你男人和你弟媳也有花花肠子,你们一家子都不正经!”
她像个机|关|枪,哒哒哒哒哒地?不间断朝周围人扫射喷火,高高的颧骨耸动地?更突出了。
“咋的,轮到她自?己就不行了?”
她平等地?扫射围着她的每一个人,喷得所有开口的婶子面色铁青,战斗力那叫一个一骑绝尘。
看着所有人都面色难看,刘大婶心里倒是舒服了许多,她呸了一声,扭头走了出去?。
孙婆子撞了树,她到底是有些心虚的,今天?就不上工了,先回家里躲躲风头。
她一扭头倒是走得痛快,留下被她炸成一片废墟的战场还沉浸在没?散尽的硝烟里。
“她她她,她瞎说什么!”最先开口的大婶眼神有些闪烁,黑着脸斥道,“谁扒灰了?这就是污蔑!”
“就是就是,我们也是为她好啊!骂我们干什么?”
“怎么抓个人就骂啊,她是不是癫了?”
“孙婆子也是嘴贱,活该她撞树。”
“对对对,都不是好鸟。”
义愤填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