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女孩子不说话,只是出手捋了一下被雨水打湿的刘海,闻着清香的雨气,一壁安静地注视着他,想知道从他嘴里还能蹦出个什么。女孩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他显得心虚起来,掉头望着屋檐外下个不停的雨。“我要走啦。”他叹了口气。
“去哪?”
“大表哥说广东打工好挣钱。”
“然后呢?”女孩出神地看着他。
“我爸说,得赶紧打工挣钱找个媳妇,生些小孩好放牛拾草之类。”他有些脸红,并没觉察到女孩眼神的异样,接着说,“我爸还说城里头孩子矫情,干不了农活。”
女孩脸红了,她想想也是,她确实干不了农活,至少现在是,但下一秒伊就愣住了。
“我们不是一类人。”他肯定地说。
许久,两人都没说话,剩余这片雨声静静填补着两人之间的空白。诸多话,都不再说出口。天还下着雨,他感到心痛,想独自一人。
“我走了。”他转身要走开,发现袖口已经被紧紧拽住。回脸,才发现女孩哭了。
“说等我。”女孩有些沙哑,轻声说道。
他傻了一下,终于还是动了动手,准备从伊手里抽出来。
“说等我。”女孩哭了。
他说不出口,怎能说出口,他怕误她一生。爱这东西,有时一生嫌太长,有时一生又太短,知道自己真心爱过就行,所以不必使一生去做承诺的。终于把手抽出来,冒着雨走开了。
“说等我。”女孩再次用嘶哑的声音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含蓄的绝望。
看他甩手,看他远去。女孩无助的蹲在地上哭起来,只由着大雨淋湿头发、淋湿衣服、淋湿鞋,感觉一颗跳动的心在慢慢破碎,似乎这个世界余?o她的仅有哭。
雨还在下,很大。他实在静不下来,在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听见女孩子哭了,他怎能忍心,于是自己也哭了,一直走一直走,脚步茫然不知所之。等他看见女孩蹲在地上的身影时,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绕了个大圈又回到原点。那时,他有一丝明悟与疼惜,他走近女孩、蹲下,用手摸着伊的长发,在伊耳畔轻轻说出句:
“等我。”
女孩哭得颤抖的身子忽然停住了,伊抬眼看见是他,所有委屈似都化作抱住他的力量,她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