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3)

等他的车停好,女的也不轰油门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公里,女的停下车等他三次。他把车停下,还没开口,女的取下安全帽,乌黑的长发半掩白皙的脸。女的在气场上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如俯视蝼蚁般微昂着头,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他。忽然美丽的脸颊上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一掀:

“你是软蛋麽?”

他很无颜、很局促,想找个地洞穿进去表示羞赧,然而女孩没有给他羞赧的机会,一回头戴上安全帽又踩动油门,留个后脑勺给他记忆。他的脸涨得跟用红纸打过般,脑袋里只出现一句话:你是软蛋麽。他愤怒,眼睛通红的得像受了辣椒水刺激。之后,他便听“咚”的一声,然后是乒乒乓乓的声音。他是飞出去的,在空中隐约记得这好像是摩托车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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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四次醒来,记忆还停留在飞起的瞬间,那时他正暗暗地恨那个女人,咬着嘴巴在心里念叨俩字:恶魔。此后他便看见青的绿的红的黄的颜色一股脑儿望脚下飞去,然后眼前是白茫茫一片,最后是一片漆黑。跟老电影机磁带烧坏似地,节奏也是由正常变白,再由白变黑。他想,这辈子就该断带了,接不上了。若这辈子的电影由这时间断面剪断,还有余生的话,那麽这能算得前戏的罢,只是前戏再怎么丰富,终不免要进入正题的。

然后,他陷入深层次梦境。

……

从下雨的时候至今已有三年多。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他在南、她在北。虽然想,但是他从未?o她写过一封信、打过一次电话,他有属于他自己的倔强。直到那天他爸给他来电话,说是他妈病重,要他赶紧回家娶媳妇儿冲喜。

老爷子听信邻村有个神婆的谗言,说要冲喜,冲喜指不定就好了。

神婆说:“说句难听的,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就是太委屈二侄子。”说着狡颉的斜眼乜了一下脸色庄重的老头,拉过自家已经离过婚的闺女。“你也别信那些个外人嚼舌根的,我家闺女虽说嫁过一次,计划生育时都是在窑洞里躲过去的,没接扎,还能生养。”

老头有些狐疑,“说不准明年就给你添个大胖孙子,”老太婆接着说,“再说了,你看我丫头这身板,干体力活绝对是一把好手。”老头意动。

此刻正黄昏,他提着话筒,看着天边那一抹红霞如染,内心似有期待、又有些许轻微的躁乱。

“喂。”

他不敢说话了。

“喂。”电话那头又传出一声。他感觉喉咙干燥,一瞬间仿佛被人捏住脖子,把脸涨得通红。

“喂。”又传来一声,他能听出里面的声音有些不悦,担心对方挂电话,卯足了劲终于从喉咙里迸出两字:

“小溪。”

电话那头一愣,好半响,似是要哭出来:

“混小子,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你欺负我。”电话那端有些激动,带着哭腔。

“我要结婚了,和一个结过婚的女人。”电话那边又愣住了,随即沉默。

“我妈病了,村里人说要冲喜,能好。”

“那个人好么?”伊怯怯地小声问。

“没你好。”他回。

“那麽,我嫁你。”她有些开心,说。

“好。”他说。

当他领着她出现在村里时,差点没把同辈小伙子们急红眼。

“你个挫挫,哪来的狗屎运?娶个仙女回家哩。”村里年轻的小伙子不掩嫉妒。

“听说你爸还给你找了个买一送二的,干嘛不要那个,多实惠。”这纯粹是在给他拉仇恨。

“哇――呜,二叔找了个仙女回家。”村里的小孩子撵着大黄狗疯跑,满村子叫唤。

女孩笑得弯下腰,回头看他,揶揄:“你个挫挫,哪来的狗屎运?”

他只是傻笑,不明白,并不知那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缘何而来……

婚礼很简便,但很热闹。一对大红灯笼挂院子门口,再写几幅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