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姜如风的背影,在心中小声说道:
「一路顺风。」
她是个痴情人,跟在唐沅身边做了那么多事,只因为他有一张和九鼎十分相似的脸。
我回京那日,她只是从九鼎身手中感受到一点点的熟悉,便不惜给自己下了寒蝉毒素试探,因为压制寒蝉毒素的点穴手法只有狄国贵族人才懂。
或许我是有些羡慕她的。
她筹码不多,爱情这场豪赌,输赢都无所谓。
可我身后性命无数,连赌都不敢赌。
10
九鼎走后,我和外祖商量变卖家产。
将镇国将军府和安国公府上值钱的东西全都换成军需运往北境,为攻陷狄国做准备。
我在前朝忙得不可开交,唐沅在冷宫里却安然自得。
好像被囚禁的人不是他似的。
他这种松弛的态度让我很不安,甚至觉得危险。
于是,为了方便监控他,我在冷宫里开辟了一间书房,不见朝臣的时候就在那里办公。
唐沅的行为更诡异了。
他弄了个小厨房,每日洗手煲汤,只为了让我晚上多配合他几次。
真是……
越来越有求恩男宠那味儿了。
几个月后,一直遭受狄国游击部队挑衅骚扰的杨家军,拿到了九鼎和姜如风的军事密报。
将士们一举打开了狄国的国门,势如破竹。
我的军令一道又一道地朝北边飞去,其中强调最多的就是善待狄国投降百姓。
这是我答应九鼎的。
但也有一条同样重要的是:警惕已经投降的狄国百姓,
有恶意反扑者,疑罪从有,杀无赦。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年在与狄国交战时,好不容易取得胜利的我,被一个投降了的狄国士兵背刺。
是唐沅为我挡下了那一刀,伤在胸口。
他高烧三日险些丧命。
那时候,他还没有说爱我。
可我们在战场上背靠着背,他信我,我信他。
11
一个雨天,唐沅一手撑伞一手提着食盒,和往常一样来到书房。
他手脚的锁链并没有解开,他也没有要求我解开。
用他的话来说,别有一番滋味。
我才知道,原来他可以不正经到这个地步。
我靠在贵妃榻上休息,看着他把熬了一上午的汤盛到碗里,递到我面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唐沅做的饭的缘故,最近总是特别容易累。
我从唐沅手里接过他熬了一上午的汤,陷入沉思。
「怎么了?汤不合胃口?」唐沅问。
我把汤放下,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传太医。」
唐沅的脸沉了下去。
直到太医诊出我是有喜了,他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再好看了一些,又好看了一些。
最后,乐得像个傻子。
狄国都城破了。
父亲派人入京报喜,举国欢庆。
我对传信的人问道:
「九鼎和姜如风现在在哪?可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传信人的头低了下去,没有回答。
大殿上一片死寂。
我在寝殿的密室里,摆上了两个早就准备好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