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让起身扶着韩定远躺好,一脸的心事重重,看在韩定远的眼里却有些不耐,他又变得心慌起来,忐忑的情绪上下起伏,好不容易被药压制的难受再次反扑,他闭上眼,咬着牙忍耐头晕耳鸣。
后来吴婶敲门,询问是否做一些食物给韩定远,林清让见他睡着,掩上门跟吴婶出来。
“吴婶,我来做吧。”
韩定远挑食,尤其是生病的时候,林清让怕他吃不惯吴婶的口味,亲自炖了一碗鸡蛋羹调好味,他想不通韩定远这一年如何将身体糟践成这般模样,魂不守舍之下被热锅烫到了手指,顷刻就起了泡,挨了吴婶一顿数落。
林清让端着鸡蛋羹回到卧室,叫醒韩定远。
“定远,吃点东西。”
韩定远睁着眼睛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他没睡着,浑身都在疼,也没有力气,还在胡思乱想林清让不咸不淡的态度,鸡蛋羹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可他却吃不下,也不想吃,如今他咽口唾沫都觉得喉咙痛得难受。
“我不想吃。”
“不吃东西身体怎么扛得住。”
韩定远不为所动,甚至不愿林清让扶他起身。
“我真的不想吃。”
“你少吃一点才有力气,不然我抱不动你回去。”
林清让也觉得给吴婶添了不少麻烦,韩定远没做系统的检查,病情不稳定,留在吴婶这里万一半夜折腾起来,惹得老太太睡不好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你是说?”
“你吃点东西,等会把水挂完,我带你回家。”
第三十章
韩定远愣了愣神,借着林清让的搀扶坐起来,但大约太过虚弱,他竟然掌控不住这副支离破碎的身体,东倒西歪眼看着坐不稳,更不用说抬手吃东西,他有些着急又有些气恼,跌在一边自己生闷气。
林清让总算从他脸上看到一些熟悉的情绪,在他身后垫了两个枕头让他靠着,自己顺势坐在床边拿调羹喂他。
“别和自己置气,生病就是这样,不丢人。”
一口鸡蛋羹杵在嘴边,韩定远抿了抿嘴,默默张开。林清让蒸的鸡蛋羹不见蜂窝,细腻顺滑,调上香油和一点点生抽,上面撒几粒葱花,入口后各种香味层次分明铺展开,韩定远甚至忘记了吞咽的痛苦,吃到胃里暖暖的,熨帖极了。
放在以前,他从未觉得这个味道有多珍贵或者多不可或缺,林清让抽离他的生活以后,每次胃痛难耐,他抱着又空又扁的胃在床上打滚,总会想念这个味道。
韩定远吃得舒服,心里却有些难受,他不知道以后是否还有机会吃得上,他以前不在乎的,如今却像是想方设法偷来的。
林清让言出必行,等韩定远吊完了水,身上的汗落尽,攒了些力气,扶着他将他带回了家。
修房子时林清让从未想过会有人来,加之前段时间为了开诊所做了改造,只余了一间卧室出来,他将韩定远安顿好,抱了一床被子扔沙发上。
“你睡会儿吧,我去把车上的药品搬下来。”
韩定远确实很累很困,但又不太想让林清让离开他的视线,支着眼皮闷声不语,在林清让转身时,自己也迫不及待地穿鞋下床,酸软的腿没给他面子,就势倒跌在地上。
“定远,你怎么样?”
林清让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扶他。
“你别走......”
“这是我的家,我能走到哪里去,我就是搬一下药品。”
“别走。”
韩定远拽着他的衣服不松手,有些蛮不讲理,又有些黏人,林清让紧锁着眉头,觉得这样的韩定远格外陌生。可看着他苍白犹带红晕的脸又不忍心,轻叹了口气坐在床尾。
“等你睡了我再出去。”
林清让忙完所有的一切已经临近十二点,困乏之意爬满周身,他简单洗漱了一番,铺好沙发准备关灯睡觉,但又不放心韩定远,坐在床头帮他量了一次体温,发现他仍在发烧,听诊听到了湿罗音,困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