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些歹徒也被杀得差不多,本就是想声东击西,趁机带走杨窈若,原本的计划的确很好,谁能想到赵夙好好的皇帝不被众人拥护拱卫,会半途杀出来,以至于功亏一篑,剩余的残党也都被杀得差不多,只余下零星几个被刀枪架在脖子上,押着过来。

赵夙哄了杨窈若几句,才大步流星出了马车,还把帘子合上。

他一出去,受气势震慑的宫人不约而同的松了气,她们纷纷围上杨窈若,顾不得自己,而是查看她身上有无受伤,好在赵夙来得及时,她连手都没碰到乱贼就被救了,身上唯一的一处伤还是马车骤停时被案几撞伤的。只是这时候外头那么多人,指不定风一吹帘子就动了,怎么都不方便脱下衣裳上药,只好暂时先忍着,等事情平息以后再涂药揉开淤青。

说话间,外头似乎有动静,但并非打斗的动静。

杨窈若正好坐在车窗旁,顺手掀开了点边缝,约莫两指宽,但也尽够她瞧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那些被抓住的残余乱贼,全都四仰八叉躺倒在地,面具下血迹顺着脖颈斜流,一个个毫无动静,显然是死透了。刚刚主动审人的一个统领气急败坏,把其中一人的面具摘下,苍白的面容,五官寡淡偏柔,样貌虽普通,但还是有些特征的。

“倒像是吴地人的长相,肤色偏白,而且瞳孔要淡许多。”杨窈若侧头仔细观察被

揭开面具的人的长相,心中有所论断。

而在她之后,外头观察尸体,甚至剥了人家衣裳的统领也得出结论,“是吴人。”

但他却是通过兵刃的材质和尸身左臂上纹着的图腾判断的。

其实知道了也用处不大,吴地叛贼不断,前来伏击再正常不过。

不过……

那统领有依样画葫芦比照了几具尸首,发现了不对,“是两拨人,刺杀陛下的应当是奉高郡前梁皇族的人。”

看来两个本毫无瓜葛的地方,如今结盟,关系倒是密切,都能一块劫人了,委实可笑。

赵夙不怒反笑,但却更为吓人,他愈是扬唇,眼中的杀意便愈是浓重,“好,当真是好极了!”

他笑微微,目光平淡无波的说出这番话,倒是让其他人安静如鸡,肃静无声。

偌大的山脚,骏马、将军,数不清的护卫,没人说话,周遭回荡着他的声音,使得每一个入耳的人都清楚的识得陛下毫无隐忍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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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四起,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将军勒住缰绳,跃身下马,身如巨石纹丝不动,握拳而合的双手厚而黝黑,看着很有力量感,仿佛一拳就能打死个人。

“末将恳请陛下恩准,上前线挂帅!”声如洪钟,嗓门大得人耳朵一震,倒是很符合这个长相。

赵夙抬手,语气冷静,并没有因为气怒而失了荔枝,既有君主的淡漠,又不乏昔日同袍的与众不同的亲近,“区区残兵败将,不过做困兽之争,何须云才出马。

然……”

他话锋一转,骤然凌厉,“传话给何文臣,倘若他打不下奉高郡,可有的是人能替他,趁早写折子回来,朕恕他无罪。”

何文臣就是这回派去奉高郡打仗的统帅。

赵夙这话说是给机会,不亚于指着鼻子骂无能,再打不下来有的是人换,别慢吞吞的拖延时日,朕快没耐心了。

此言一出,四下笑声起伏,全是那些跟着赵夙依旧的将军们在笑。

武将不似文官,无能就是最大的罪过,想要被人尊敬也简单,真本事拿出来,以武服人。人人都指望着建功荫蔽子孙呢,倘若你不行,那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加上度量过赵夙的心意,自是应声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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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位何将军回来,怕是少不了被这几个人拍着肩膀嘲笑。

*

将余下的事情料理清楚,众人便各归各位,只是杨窈若的车驾周边被安排的多了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