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窈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玉白的脸上红晕还未褪去,散乱的发丝衬得人慵懒。

她觉得涂了药油的地方暖洋洋的,自己也困了起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沁了泪珠,迷迷瞪瞪睡着了。

许是药油的功效,也可能是受了惊吓的缘故,杨窈若睡了挺久,醒来时周围已点上了烛火,昏黄晃动的光晕犹如水波在马车荡漾。

她感觉自己的头枕着的好像比平日里常用的枕头舒服不少,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睛睁开。

嗯?怎么好像是些字,她睡书里头了?

闭上眼后再睁开,书卷被挪开,取而代之的是赵夙俊朗的面庞,他像在哄小孩般温声,“醒了?喝些水润润?”

杨窈若点头,他仍坐着不动,但长臂越过她,拎起茶壶,倒了杯水。

杨窈若则还有些懵,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原是睡在赵夙的腿上,他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么?岂不是很累?

她感觉脖子后头有些硌人,但只是摸了摸脖子,因为硌得发痒。

赵夙扶着杨窈若起来,但还靠在他身上,慢慢地给她喂水,动作再熟练不过。但杨窈若大抵是睡久了,口渴得很,喝得急了,呛着了不说,而且还不慎把杯子撞晃,水顺着喉结流向锁骨,胸前大片的衣裳都被浸湿。

他连忙将杯子放回案几,用帕子替她擦拭,先是下巴,再是洁白的脖颈,再往下是好看削瘦的锁骨……

本就睡得云鬓散乱,芙蓉面染晕色,慌乱之下,衣襟大开,脖子后胸衣的艳红系带衬得肌肤莹白剔透,美得惊心动魄。

未免她被人惊扰,也图清净,自她睡着后,赵夙就命宫人退下,如今马车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外头夜色漆黑,马蹄车轮滚滚,夜里赶路,多有困顿,队伍里散播着迷蒙的恬静氛围。

孤男寡女,夜漏独处,昏黄的烛火把人影拉长,仿若亲昵交缠。

洁白脆弱的脖颈昂起,光影缠绕,呼吸交错,先是鼻尖,再是脸畔,柔软的触感再到脖颈,像是垂死的鹤,无力抵抗。

胸衣上绣的是鱼戏莲叶,那是护着柔软所在,用的是最轻薄舒适的布料,绣工活灵活现,两簇荷花亭亭玉立,美不胜收,但并不会硌到肌肤。可惜的是,那样精美的绣样却被水给打湿,害得被精心呵护的荷花也因此洇湿,染上大片阴影。

殷红的细带被粗粝的大手摩挲,最后扯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未免难受,好端端的鱼戏莲叶的绣样被主人毫不留情的扔在榻上,半边垂落,后来,又凄惨成为被擦拭打翻腌臜物的布,变得皱巴巴。

柔美的雪山不知怎么回事,被烟霞染成片片绯红,正如亭亭玉立的荷花苞被攀折,粗粝的手摩挲粉白色荷花花瓣。

夜色正浓,天上的星星闪烁,听着夜风在述说秘密,静听世间男女形成的乐章。

温度渐渐变低,叶面凝成露水,随着朦胧露出鱼肚白的天色,沉甸甸的露珠滚落,杨窈若染了绯红的眼尾也随之落下整颗晶莹的泪珠。

终于,万籁寂静。

等杨窈若再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赵夙拥着她,醒来已久,见她醒来,轻啄眉心,温柔缱绻,犹如对待最珍贵的心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