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激的反应让赵夙瞬间意会, 恐怕她伤的地方不便示人, 所以才这般羞恼。
他并非有意唐突, 只是方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草木皆兵, 并不愿离开她,哪怕是一时一刻, 都忍不住担忧,总怕自己失神片刻, 就害她有失。
但也怪不得赵夙,乱贼一事, 委实太过凶险, 但凡他晚上一些,局面恐怕就大为不同。
赵夙默了一息, 主动将药瓶放在案几上。
“好,我出去,就在车厢外陪着你, 有任何事一唤我便能听见。”赵夙不放心的叮嘱,明明就是几步的事,到像是要离开孩子千里之遥的爷娘般, 眷恋不舍, 生怕孩子有半分不好。
杨窈若确实被吓到, 也确实心中不安,可表现得不算明显, 尤其赵夙这么一说,忧惧不安的情绪被对长辈唠叨的不喜掩盖,也不知他究竟是否是故意的。
他说什么,杨窈若都配合的点头,宛若毫无感情的点头木偶。
熬到他离开马车后,早已有所准备的宫人们绕着休憩的榻展开屏风,这样就不会走漏春光了。杨窈若躺在榻上,腰带被松开,露出了白皙的肌肤,温软滑嫩,触之如羊脂玉般细腻,窈窕纤细,与她美丽的面容如出一辙,照顾她的小宫人还是未能看习惯,瞧瞧红了脸,心中忍不住感叹,若是自己能有昭元殿下的三分美丽,也愿日日烧香感念上天了。
她卧躺榻上,云鬓散乱,颦月帮她解开胸衣系带,犹如白玉微瑕,小腹往上果然有块淤青,且因她的肌肤雪白,淤伤被映衬得更为可怖。
武英照顾她已久,何时见过她身上有伤,简直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疼,不由得红了眼眶,“殿下……”
武英的声音里隐有哭腔,愤愤咒骂,“那起子该死的乱贼,安生日子不过,跑出来害人,也不知图什么!”
颦月倒是沉稳许多,拦了她的话头,给了武英一个眼神,示意她殿下的面色并不好,又道:“好了,快别说了。”
也是,本来过去也就罢了,再提不是叫人反复想起刚才惊心动魄的场面吗?
武英自知失言,讪讪垂头。
杨窈若并不介意,她摇头说:“无妨。”
颦月看了眼伤,她入宫学规矩时就常受伤,也不是不细致,就是学规矩受皮肉之苦是避不过的,所以淤青一类的伤她很有心得,一瞧便知道揉开怕是少不得疼,否则到了明日发起来了,可就得疼上不少。
故而,她先垂首认错,“婢子僭越了,有些疼,殿下许要忍着些。”
杨窈若对赵夙骄纵,但对其他人,尤其是宫人们,想来和颜悦色,很少为难,自不会计较。再说了,也不关她们的错,所以颔首道:“没事,你涂药揉开吧,实在疼得受不住我会说的。”
颦月这才搓了搓手,让手心的温度高些,免得冰到主子,然后倒上药油,轻却缓缓揉开。
杨窈若觉着还行,有些疼,但莫名疼得舒服。慢慢的,颦月加大力度,杨窈若不由得闷哼一声,她瞥见颦月的神情,忙不迭道:“没事,你继续。”
颦月这才小心翼翼继续,顾忌到外面有许多人,杨窈若不好意思发出动静,疼也尽量忍着,发出闷哼时便用手捂住嘴,外头基本听不见动静。
揉了估摸有两刻才算好,马车里泛着股药油的味道,并不难闻,偏向于清凉的味道,提神醒脑,尤其是与杨窈若身上的香味融合,莫名有些甜,像开到糜烂的月季,惹人低头细嗅,且愈发上瘾。
颦月和武英帮着杨窈若把衣裳一件件穿好,因着揉开淤青确实疼,她身子发软,当真有几分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意味,头上也有薄薄细汗。
穿戴整齐后,宫人掀开车帘请赵夙进来,屏风也被小心折起撤去。
赵夙一进来,便大马金刀的坐到杨
依譁
窈若身边。他是身材高大的成年男子,一进来便让宽敞的马车显得有点拥挤。他扶起看起来有些困顿的杨窈若,声音轻了许多,温声细语,“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