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送与黄泉城门守将的文书,当然要写得亲切些,你对于黄泉不熟悉,自然觉得怪异。”随即他一脸正经,“继续写……但求君一事,还望君允之:黄泉鬼怪之乡,地府幽冥之地,外界之人一脚踏入皆是寸步难行,闻君能力卓绝,地府十万冤魂俯首听之。但求君念在往日情分,助我等友人畅行街衢,完成心愿。我感激之情,藏于心底,来日定当回报。好了,就写这些!”
阿纯别别扭扭地写完了,将纸丢入白先生怀中:“先生瞧瞧,写得合不合心意?”
白先生展开一看,只见一张大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不知道什么文字的鬼画符,没有开头,找不着结尾,更别提能看得懂其中意思了。少年眼角一个抽搐,暗道一声:“狗爬字体。”尔后抬起头来,扬起温文的笑意,对阿纯说道:“非常合心意,阿纯辛苦了,这个月给你多加十五个铜板的工钱。”
见白先生笑得见牙不见眼,阿纯心中的疑虑更重了,她满脸严肃地凑过去:“先生,我怎么感觉你将我卖了的样子?”
“休要胡说!”少年正色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快去收拾行囊吧。”
目送着阿纯进入乌有屏,白先生终是松了一口气,他将文书小心折好,放入袖中。此刻一直等在一旁的柳生站起来,对他抱拳行礼道:“承蒙先生帮助,柳生感激不尽。”
“你应当感谢你的好师父,是她有本事,能得这样一个朋友。”白先生的心情似乎很好,红泥炭炉上蒸煮的茶好了,他提过壶柄,为自己与柳生皆沏上一杯。
柳生称谢,正要端起来喝,却被白先生一把拦住:“这是去年冬天的陈茶,味道苦涩粗糙,先不急着喝,我去给它再加上一味药材去去这苦涩之气。”说罢端了柳生的那盏热茶,踱步到铺子里,停驻在那溜白玉药柜前。
柳生伸长脖子,见白先生取了药铲,拉开一方白玉抽屉,只见本是光洁无瑕的抽屉上微光一闪,出现了两个小字:“双魂”。
白先生取了那味名唤“双魂”的药,放入茶盏中,便又慢悠悠地出来了。
当那盏茶再放于柳生面前时,里头多了两枚鲜红小巧的枣子。
“拿红枣泡茶,味甘性温,还益气生精。”白先生如此解释道。
柳生看了看自己漂浮着红枣的茶盏,再看看白先生那清水茶盏,最后见他笑得春风洋溢,终是明白阿纯那做何事都没有安全感的性子从何而来这白先生,一笑起来,竟如狐狸上身一样,总叫人自忖是否被他给卖了。
白先生喝了一口茶,两人观之年岁一样,他却是一副长辈般的悠然架势,他问道:“柳生是从什么时候跟随着红珊的?”
“在小辈尚是婴孩之时,师父途经一地,正巧见我被遗弃于柳树之下,便将我捡了回来,抚养我长大。”
“她还是那样爱喝酒吗?”
“一直未变。”
“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有过怀疑?”
“怀疑?”柳生轻笑,“先生指的是什么?”
“她的来历,不老的容貌,方方面面……”
“容貌吗?”柳生眼望天空思考道,“据她自己所说,她曾在年轻之时做了一个梦,梦中她游历了昆仑山,参加了琼台女仙的宴会,吃了蟠桃,品了玉酒,而在她醒来后,便再也不会老去了。说到不会老去,先生同师父既然是挚友,年龄应该相当,容貌却依旧如此年轻。先生是高人,定当驻颜有术,小辈想,师父也是如此吧。至于其他的,师父已经言明无须多问。”
“那这么几年,你师徒二人是怎么过来的?”
“师父替他人做些收妖驱鬼的活计,换得一些银钱。”
白先生听闻笑了笑,道:“那些银钱,想必都叫她换酒喝了吧?”
柳生点头:“先生说得是,师父每日醉在酒肆,自我懂事起,便知晓只要师父不见了,去临近的酒肆就可看见醉醺醺的她了。那时我年岁尚小,她赚了银子就点最贵的酒喝,银钱不够了便赊账,我没有钱,便为店家洗上一个晚上的盘子,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