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入口处,她就已经闻到了血味。平时祁洄那边的味道,还传不到这里来。
她开舱门的声音不小,沈念安却没有来迎接她。
纪安立即绷紧了脸,抬脚往里走。
她最先看到那张餐桌。他们没吃完,剩了些在那。而此时,碗被倒扣着,盘碟也被倒扣着,米饭、鱼肉被戳得乱糟糟,被碾压成看不出原样的糊状,铺了整个桌面。一看就是被恶意破坏过的。
纪安视线下移,饭桌周围的地面,留着斑斑的血迹。有滴落的点状,有不断积压形成的血洼,也有被踩了一脚,留下一长串的渐渐模糊的血脚印。
顺着那血脚印,纪安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祁洄。本该被锁链捆着的他,已经轻巧地脱身,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那,虽然脚下已经累了一滩血。
祁洄老早就在看她了,眉头挑高,眼里带着一点胜利的意味,在等待她的反应。
至此,纪安就确定出事了。
她站定,漠然地迎上祁洄的视线。先去看他的脖子,还红着,他那些气味应该还释放不出。目光再挪下,他穿着衣服、裤子他的腿回来了。然而因为他的伤口还在流血,贴着皮肤的布料都被洇红,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像牢房里被鞭笞过的奄奄一息的犯人。但犯人没有他这种神情。
纪安低低地冷笑了声,脚先动,身体绕过了他,眼睛则是最后才跟着挪走。她留下黏黏的警告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要祈祷,他最好没事。
祁洄扯着嘴角也哼哼地笑,回敬她。他愉悦地看她翻找一个个房间,看她搜遍整艘船的每个角落,看她因为找不到那个人而逐渐拧起的眉,看她终于放弃搜索,将矛头对向了自己。
确定沈念安真的不见了,纪安才携着满身的低气压,阴沉沉地走向祁洄。
他根本没在怕,头抬起,枕着沙发的靠背,很虚弱又很轻松地望着她低笑。
那种笑令人火大。纪安过去,直接扣住他的下巴,指头将他唇边的笑硬生生给抹掉了。她粗暴地抬高他的脸,目光狠厉的,一字一顿地问:“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