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眼睛往下掠,扫了一眼他的腹部,再回来,继续注视他,淡淡地续道:“不饿?”
不是想象中冷到极致的态度。
她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没有明显的嫌恶。
很想和她交流。
但,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她本来就不喜欢看他吃那些生的东西。
不想再加一条,被她讨厌的罪证。
“说话。”
“我……”被催,立马就开口了,“现在我…我不吃这些了。”回答的时候,手绞紧了衣角,绞得皱皱的。
头也垂得低低的。
“为什么?”
“不…不喜欢了…”他努力回忆起那些熟食的味道,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原封不动地照搬过来,“感觉变得臭臭的,闻着想吐,我吃不下……”
说完,车厢内静静的。
回应他的,是她更加焦灼的视线,往他身上投注而来。
他穿着宽松的病服,只有肩膀刀削似的的线条凸显了出来,再下面的部分,则飘飘荡荡的,好像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的身体,都隐藏在布料之内,没有一点明显的痕迹。
纪安凝着他那堆积在腰胯间的衣服的褶,直直地望定,目光深邃,含着穿透的力,仿佛要直达他的内在。
一会儿,她终于站起,朝他走去。
心随着她的靠近而提起,颤动。
纪安走到他身前,伸手去拿旁边那几盒生肉,一盒一盒检查,闻了闻,看着他说:“放这么久,能不臭吗?”
她将腐败了的丢进垃圾桶,挑出一盒还新鲜的,往他面前递了递:“吃。”
祁洄不禁往后瑟缩了下,惴惴不安地望着她,心中在违抗她的命令,和做她讨厌的事之间,不断权衡。
挣扎几番,得出轻重,他抠着躺板,看着她缓缓摇头:
“吃…吃不下。”
“不臭。”纪安再递,留心他的反应。
虽然畏怯,他还是摇头,很固执。眉心也因那份生肉的靠近而蹙起。抗拒是真的。
纪安便收手,将生肉搁一边。
但她的人没走,还站在祁洄身边,低着头,俯视他。
祁洄则抬眼,怯生生仰望她。
大约是开进了崎岖的路段,车轮在凹凸不平的坑洼中陷入又拔出,一路颠簸着,使得他们的对视,也摇摇晃晃,朦朦胧胧。
隔着一层。
黏糊却无意义的对视,被一双冰冷的手打断。
祁洄冷不丁抖了一下,低头,就发现纪安的手,已经探进他宽松的衣服里,凉凉地,贴在他的腰际。
意味不明地揉捏。
她的手,滑到后边,顺着他的脊骨,轻抚他瘦削的背。
呼吸随着她的动作而急促。
心,也因此带上了甜蜜的负担。
抬头,羞怯,又无措地,望向她的眼。
想从她的波澜不惊的瞳仁里,判断她的意图。
想确定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但没有给他答案。
仍是模糊两可的。
她的脸,她的表情,没有浮现一点温情。
然而她的手,在揉了他几回后,就变得温热。
一半冷淡,一半温暖。
他就怀着她给的那一半的热,如履薄冰,一边忍不住地沉溺,一边又要时时惶恐,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照顾到每一个位置。从后背摸索到肩膀,再摸索到锁骨、胸膛,最后,滑向他的腹部,停在那。
好像前面的都是铺垫,是试探,而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昏胀的头脑稍微醒了醒,祁洄霎时弯了下腰,小腹后缩。纪安的手就贴上了空气。
到这,他就没有用身体来迎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