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在我肚子里。”他悄悄拿开纪安搭在肚腹的手。

纪安又强硬放回去，从饱满的肚子摸到瘦骨嶙峋的胸肋，问:“它是不是对你的身体造成负担了？”

“没有。”他马上反驳，又要去推她的手。

推到一半停住了，因为她问:“可以拿掉吗？”

第96章 漩涡之地

问题过于突然, 祁洄怔怔看向纪安。她眼神坚毅，唇边无笑，表情是不容怀疑的认真。

她说真的。真到如果他点头了, 她立马就会抱他去医疗室翻出各种工具来帮他把孩子掏出来。

祁洄咬唇, 垂眸推掉她的手。双腿蜷起来，双臂抱住自己隆起的肚子, 呈弓身保护的姿态。

眼尾不自觉溢出了几点泪花，声音哽咽却很倔强地不停强调:“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纪安搭上他肩膀, 他闷闷挣掉, 继续侧身把后背对着她。纪安绕到他前面, 他委屈地看她一眼，又抱肚默默转了个身。如此反复了三次。纪安不得不动手按住他的肩膀，迫他平躺下来, 与自己面对面。

他红着眼眶先说:“你拿掉，我就讨厌你。”

沉默地看了他一阵，纪安轻轻揩掉他眼睫沾着的泪珠, 然后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握住他纤细的手腕, 把他的手从肚子上拔起来，再牵着他去摸他自己瘦得骨头凸显的胸膛, 边摸边劝:“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你怀它，负担太大。我们……”

“才不关它的事！”祁洄仰脖喝止她, 扭手, 挣不开, 只能被迫摸着自己干瘪的身体，越摸越想逃, 越摸越想哭。

忍着，胸膛微喘，忍了会，忍不住了，滑下眼泪，低低含着泣音说她，“你嫌我不好看了……”

“没有。”纪安几乎脱口而出。

他固执地坚信自己的直觉:“你有你有你……”

喊到一半被堵，纪安俯身封住了他的唇。

他说不出话了，但眼泪还没停止。

纪安等他安静下来，就放过他的唇，去吻他的眼泪，用行动消解他的疑虑，用和之前一样的方法。

关于孩子的话题搁置了，他们回到夜晚应该做的事。

没有不安的质问，只剩缠绵的喘息、低吟。两条身影藏在垂挂盘绕的一串串旧旧的，开始泛黄的贝壳之下，一个摆布，一个被摆布。

她又使他感受到了欲。恰到好处的。少一分不够满足，多一分便难以承受。刚刚好。

而且也不用出力气，不用像以前，被各种要求，要么跪红膝盖，要么忍酸抬腰，要么攀累双臂，要么勉力抱腿，要么不停摇晃，要么又喘又叫……

现在他只需要垫着枕头，她会包揽后续的一切。要什么样式，她会主动来摆，抬他腿，托他臀，侧他身……千奇百怪的各式各样，都由她操控，而他只用心跳加速地全盘接受，将所有精力都用来对付她引起的颤栗。

这样的待遇当然归功于他的眼泪。

床围挂着的串串贝壳，掉下来一次后纪安又绑上去了，绑得比之前高。这回他情动伸手，拽不到了，只有无名指的银环折射出一点璀璨的光，随后随着他汗涔涔的将近虚脱地垂手，熄灭。

他的身体达到极限，她的安慰便成功落幕。

最后的环节告终，一天就这样结束。擦干净他的身体，纪安抱他进被窝。他迷离恍惚地缩在她怀里，眼睫一会抬，一会垂，在将睡未睡之间，分不清现实抑或是梦境，只习惯性地揪着她的衣襟。以往他就这样睡了。

今天却张了张还带着余热的唇，含糊不清地呢喃:“你只…是可…怜我……”

纪安一顿，没有回答。他是无意识的说话，类似于梦话，不用回答。她只收紧了他的腰身。但再怎么收紧，他凸出的孕肚都横亘在他们中间，阻挡了他们的亲近。

纪安轻掰开他抓着胸前衣襟的手，胳膊撑着小心从他身上跨过去，换躺到他背后，从后面抱紧他瘦削的身，再撸下衣袖，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