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已经另寻目标,即将取得了,偏偏半途被她劫走,被劫到这种荒凉地方,来……
被弄成这副样子……
是她欠他的。
他不会白白给她,总要她付出代价的。
敏感的口腔又受她的进出,好在她此刻行为磊落,单纯是在喂他。只是喂得比较急,有几次牙关磕到了她指上的婚戒,牵引出钻心的一阵酸涩。
纪安一面喂他,一面守在他旁边,看着他尾巴上的黑鳞,像伤口上的厚痂,到了时候就自动脱落,露出新生的粉肉。慢慢地,都脱落干净了,除了中央那片翘起的鳞片。它还在,边缘的红褪去了,在渐渐地合拢。
长鳞的过程总是伴随着疼痛。当光裸的尾巴结出第一枚软软的新鳞,祁洄就难受地呼出一口气,扣紧了地面,指甲嵌入了泥中。
这一夜,短短不到两小时,他就遭受了多次感官的冲击,此时已逼近极限,痛到麻木,痛到昏厥。
纪安心疼地揉揉他的发丝,目光注视着他又热又烫,滋滋作响的尾部,声音幽幽地,在他耳畔,发誓似的:
“我会让你恢复正常的……我们都会正常的。”
坚定的誓言,到昏迷了的他耳边,却已是缥缈无踪。
……
一段时间后,鳞片渐次长出,又重新覆盖住整条鱼尾。新生的鳞还不大坚固,娇嫩的,脆弱的,还需要时间休养,需要食物进补。
看他新鳞已长成,状态渐渐稳定,人也模模糊糊有点清醒了。纪安在他耳边留下一句“我给你找点吃的”,然后就步履匆匆地出了洞口。
祁洄从昏迷中醒来,侧了下身,首先就看到地面她那个总是戴着的香袋。
她忘了戴回去。
以前想拿却拿不到,现在却轻易地摆在他面前。挣扎着坐起身,伸长手去够,抓在掌中看。
一个普普通通的袋子,很旧,表面绣着一团紫色的东西,因为线脱落了,不成形状。但这片紫,让他一下子想起栽种在她院子里的,那一簇簇的紫色的花。
很臭的东西。
拉开抽绳,里面还装有金鳞。但不多了。祁洄通通倒出来,一小撮,刚好一个掌心能握住。
倒完了,手一甩,正想把袋子丢掉,半途却又给抓了回来。揉了揉空空的、扁扁的香袋,目光凝望着满地刚脱落的黑鳞,忽然的,一个念头就诞生了。
他打开袋子,捡了些自己的黑鳞,一片片装了进去。香袋又鼓鼓的。如果她打开看的话,就什么都知道了。
把香袋归位。祁洄就专注地,倾听洞外的动静,等她回来。眸光闪烁,不知道在隐隐期待些什么。
有脚步声了。
提了心等待。
没一会,她就提着一桶东西进来。桶面有木板压着,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跳来跳去,撞击着盖板。
“我捕了些鱼,你可以吃一点。”纪安挪开木板,过分活泼的海鱼蹦了出来,带出了水,正好溅到地上的香袋,将它洇湿了。那团看不出形状的淡紫,变成了深紫。
杀了鱼,血腥味漫开。纪安剔了骨头,切割成片,就放在木板上给他:“今天是特例,你可以吃点生的。”
没有哪一天是特例,他天天都吃新鲜的。
祁洄机械地注视着鲜鱼,眼睛的余光却时刻留意着她,在等她发现。她先是跪蹲在他尾边,查看他褪鳞后的状态,似乎没出差错,明显地松口气。然后就来到他身边,看他吃鱼。
看了一会,就抬手来揉他头发,有点恋恋不舍,说:“事情还需要收个尾,我得离开一会,你在这里好好休养,结束了我来带你走。”
说完又看了他一会,就起身。
见她要走了,祁洄敛眸,用沙哑的嗓音,低道:“你忘了它。”
纪安回身,就看到躺在积水中湿淋淋的香袋,弯下腰,隔着衣服捡起,拧干了水分,就揣进口袋,又嘱咐他:“我走了,你好好呆着,等我回来。”
她抬腿继续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