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狸奴 谢霭玉林云晴 1767 字 4个月前

见他离开得果断,谢杳不禁问道:“……孔谌不会迷路吧?”

谢霭玉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答道:“他往年都来我这儿躲他那遭瘟小娘,谢府的路他记得比你都熟悉,不必担心他。”

谢杳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将冬梅唤来,把桌上的残局收拾好。

两人又面面相觑起来。

谢杳想起昨夜的事,总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点儿什么,却又好似让它从自己手里溜走了。

昨夜守岁时谢杳都没同他说话,但谢霭玉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仿佛是真发了疯,像只饿了不知多久的兽,下一刻就会理智全无,扑上来将他啃食。

谢杳不怕他,在那灼热的目光之中睡去了。

他摸不准谢霭玉,这人如孔谌所说,心思深得很,不知有多少个心眼,是试探不出来的。

明明初到谢府时,这人还把他当做个野猫一般逗弄,如今却大不相同说他对自己温柔纵容,却又不尽然。

好像这温柔纵容里,包藏着什么利刃,谢杳不敢碰。

良久的沉默里,谢霭玉先开了口。

“我是不是……还没给你压岁钱?”

“……嗯。”

“把手张开。”

谢杳便乖乖张开了手。

他从袖袋中摸出四枚铜板,依次压在谢杳的手心里,轻声道:“一压岁岁平安,二压安宁康健,三压学业有成。”

谢杳道:“那四压……?”

谢霭玉笑起来,没有回答,只是握住他的手指,让他合上了手掌。

“我也不知四压什么,”谢霭玉松开了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道,“嗯……还没有想好,先欠着你吧。等之后想起来了,我再告诉你。”

谢杳握着那四枚铜板,觉得它们好似烫了起来。

铜板烫得他不知所措,它们仿佛变成了除夕夜里,谢霭玉那束灼烫的目光。

18

年后,蒋德承来谢府拜访。

他先是去见了谢忠庭,聊着生意上的事,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才去寻谢霭玉。

他来到邀月院时,见孔谌也在这儿,丝毫不意外,朝着孔谌憨憨地笑了一下,喊道:“汀芳。”

“汀芳”是孔谌的字,蒋德承同他自小玩到大,向来只叫他这个字。

孔谌伏在桌上,淡淡道:“你来做什么?不是忙得很,连面都见不了吗?”

蒋德承道:“没去拜年,你生气了?”

孔谌道:“你拜不拜年,同我有什么关系?”

蒋德承一时无言,便让屋外候着的下人将贺礼抬进来,朝谢霭玉道:“嗯……听说谢二少爷考学时中了头名,备了些薄礼,算是祝贺。谢二少爷呢?”

“睡着呢。”谢霭玉道,“昨夜睡得晚,起不来了。先放在这儿吧,等过会儿他醒过来,我叫人抬过去。”

蒋德承又露出了那有些憨厚的笑容,去到一旁和孔谌说话,然而孔谌对他爱答不理的,好似是生了气。

他从果盘里摸出来一个苹果,咬下一口,含混道:“睡得晚?”

谢霭玉道:“快把你脑子里的水晃一晃,赶紧倒了吧。”

谢二少爷直至午时才醒过来,疲懒地揉揉眼皮,在床上呆坐许久,仿佛下一刻又能倒回去,再睡上一觉。

他昨夜过了子时后才睡下,此刻困得睁不开眼,连幔帐都没拉开,守夜的山鹤正打盹,他“咣当”一声倒回被褥里,把山鹤吓得一个激灵,忙起来问他怎么了。

谢杳拽着幔帐,呐呐道:“困。”

山鹤道:“杳哥,都已经午时了呀,你再不起来,今夜就又要睡不着了。”

谢杳卷着被子,不愿意起身。

他被那四枚铜钱扰得心烦意乱,于是把它用红绳串起,做成一条手链。可他还是心绪不宁,便难得地失眠了。

他在床上滚了几圈,还是没能起来,便叫山鹤先回去,等到晚间换追云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