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样,他的妻与女被遗留在人世。想到这个罪过是自己造成的,一阵强大的罪恶感就涌上心头。他不敢正大光明打听,却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探听官静妻女的事。每次慰问遗族时,就能获得少许的讯息。
官静的妻子,和很快就要五岁的独女官细君,两个人已搬离城市里的住宅,在城乡结合部内租了一个农民自建房,刘震撼偷偷的去看过那自建房,它在郊区内也算是很老旧的建筑了,一旦持有者不再受村干部关照的话,很快便会遭到拆除的命运。
那一天,他乔装打扮等在狭窄的私人道路一头,少女和苍老的母亲迎面走来。可能是去购物了吧,未老先衰的母亲和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子,她们的双手都捧着粗陋的塑料袋,塑料袋上印着店名,那店虽在首都市内,但位于距离五环很远的镇上。
刘震撼了解了,在这附近,没有人肯卖日用品和食品给他们孤儿寡母。女孩子仰头跟母亲说着什么,两人轻轻地笑了。在自建房的不知哪个地方,发出窗户砰地用力关上的声音。
刘震撼默默地看着官细君母子走上逐渐毁损的自建房群落,他凝视着那背影,心中不无怨言地呐喊着。为何不离开这里?你们为何要留在这里?既然看得见未来会发生什么,却还是要留下来,这是为了什么?
从那以后,官家母子就停驻在刘震撼的心里。无论在首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们的事片刻也没离开过他的内心。他利用了商界的关系,暗中协助遗孀找到工作。一再提及官静是自己的发小,对自己有恩,家人没有罪,值得同情,没人会反对这种表面话,刘震撼还得到了知恩图报的美名。
然后,他相当慎重地雇用了几家的私家石苓人,调查官家母子的生活状况。他做了万全的准备,万一她们有任何困难,随时都能立刻伸出援手。
过了半年,刘震撼本身的工作很顺利。虽然动车、高铁、飞机……国外引进的交通方式日新月异,但刘氏运输公司的路线转变很成功,而且,他在公司内的地位一年比一年重要,老丈人对他的信任感也提高了。但是很讽刺的,与此相反的是他和妻子的感情逐渐冷却。妻子认为是他常常去外地拓展业务,夫妻之间两地分居聚少离多,所以没有孩子的关系,但他知道并非如此。因为工作以外,他的心全被朱琦占据了,已无其他人插入的余地。而对孩子的渴望,也投放在那对母女身上。
汝妻女,吾养之。
官静失踪了五年,官家母女还是没有离开首都的迹象,刘震撼手边她们的相片增加了。在家里,一个人待在书房时,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那些相片凝望的时候,他的内心很不可思议地充满平和。在充满罪恶意识的同时,心黑手辣的刘震撼被一种奇妙的一体感包围着——在那时,仿佛这对母女才是他的妻子、孩子。
那个叫做细君的小女孩子已经上小学了,她温柔的脸庞上有着悲伤的眼睛,但生活的辛苦并末夺走她那生性温柔的气质。少女长得很健康,在相片里,虽可以发现眼中早熟的影子,但是,感染其他人一起笑出来的,是那毫无顾虑的笑脸,非常灿烂。真想和这孩子见面,这成为他的新愿望。
事件发生后八年,当他旗下企业成为全国行业龙头的那年春天,他出差回到首都。在首都,打工子弟学校的运动会将在八月底举行,兼举行募捐仪式,请来许多爱心人士出席募捐。尽管从远处也好,他想亲眼看看女孩子的样子,那时女孩子已二年级。刘震撼站在校园的粗陋金属丝网围墙外面,忘了自己从募捐仪式开幕典礼起一直都站着,眼睛只顾着追逐女孩子的身影。那是个有活力的孩子,跑得又快,好像官静当年。
最后的竞技,当同年级学生组对抗,女孩子是接力的最后一棒。写着号码的红色布条斜肩挂着,女孩子的神情很认真。接到接力棒后女孩子起跑了,刘震撼的手挂在金属网上,目不转睛地直直盯着。他想,那孩子简直就像长了翅膀。女孩子是第五个起跑的,先天不足而且后天营养不良之下,她比同龄人瘦弱得多,却以令对手惊叹的,沉着的毅力拉近了距离。细君超前了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