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变得沉重起来,不一会儿,汩汩水声便隐约响起,热气?腾腾的水雾已经开始萦绕在眼前,晏乐萦忽然又主动?说起今日的事。
“今日我去了虞黛妹妹宫中。”
季砚步履稍顿,旋即又状若无事继续往前走,只淡淡应声,“然后呢。”
他必然晓得此?事,她去哪儿都逃不开他的眼,这是他说过的话。
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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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栽过跟头后,晏乐萦对他表面娇柔如当年?,实则心?底越发严阵以待,干脆自己先“和盘托出”。
她说起虞黛宫中有许多?治国策论经典,虞黛还在学习,之后她们还说了些闲话。
“虞黛妹妹说自己常去后苑照顾那些伤残宫人,她真的很?善良。”晏乐萦道,仰头看他,“所以,阿砚哥哥才会收留她吧?”
季砚沉默了一会儿。
先前不愿在晏乐萦面前提虞黛,存了太多?复杂的心?思。
一面他心?中存着恨,仿佛不愿与她多?话,更憎恶她总说些“你去找旁人”的话;另一面,他却又像个可耻小?人,心?底希望她能因为虞黛生?出一点真实的醋意,好似她还是在意他的。
可她没有。
“若我嫁作他人妇”,八年?前他会愿意成人之美,八年?后他却想将晏乐萦锁起来,不许她再?有任何逃离的机会,遑论她会嫁给他人这样的可能?
但?那句“若阿砚哥哥有了别的小?娘子,燕燕当真会伤心?死了,绝不会叫你去娶别人”,晏乐萦却不再?记得。
他们都已经变了。
饶是这般,八年?后再?度拥有她,经历了这些,季砚却觉得自己…又一次自甘沉沦。
他不想再?被她误会,于是难得直言,“朕的密探一直在搜查废太子季淮的消息,两年?前,密探在江南将其从一处林中救下?。”
“她并非朕的嫔妃。”季淮与她对视,认真道,“雁雁,你晓得虞黛长得与你很?像。”
晏乐萦微怔,心?下?竟诡异的,真的产生?了一丝难言酸意。
她没想到?季淮真的是因为这种理由将虞黛留下?。
“你误会了。”季淮瞧她模样,无奈轻叹,将她搂得更紧,“彼时朕听闻密探来报,本想替她寻处落脚的地方便是,却意外知晓她与你似乎有血缘关系。”
“……血缘关系?”晏乐萦震惊。
何来的血缘关系,当年?在晏家她仅有两个庶兄,主母则病逝无子,待到?她母亲离开,她的父亲另娶,那也是过了好几年?的事。
如何能冒出一个血缘关系的虞黛出来?可好似也能说通一些,不然世间怎会有那般相像的二人?
“季淮清楚朕的把柄。”
今日的季砚,许是因为她先软化了态度坦诚开口,还允诺会送他生?辰礼。
他也难得软了口吻,与她说起这些。他看着晏乐萦道:“……是你,与你有关的一切。”
晏乐萦领悟了他的意思,心?尖猛地一颤。
“虞黛既然与你有亲缘,朕不想随意打发她去,那时,她与你长得也不大像。”
季砚解释着,彼时虞黛也才十三四?岁,都没及笄,只是在宫里将养了两年?,长得越发像晏乐萦。
“这两年?朕也一直在打探关于她与你的消息,可江南尚有季淮在暗处,他封锁了不少消息,所能探知的不算太多?。雁雁,你也想想吧,晏家亦或是…你母家,是否有其他血缘。”
听闻他言,反倒有些茅塞顿开,的确不一定是与晏家有亲,或许是与她母亲……
母亲本是江南人,晏乐萦开始深思。
如此?的专注,却叫她忽略了一桩本该拨云见日的细节。
即便季砚当真觉得虞黛有异,也没必要?非叫虞黛留在宫中,除非他起初便笃定她会回到?这里,亦或是他早便想好一定会将她重新捉回来。
季砚没有打扰她的思忖,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