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宫灯被他点起,曾经?晏乐萦喜欢明亮的灯光,如今这样?的光线却让她?不适,她?微眯起眼,想将头缩回被褥里。

季砚一顿,用纱巾将灯蒙上,如此只透出?一点朦胧微光。

她?没有应话, 季砚便抱着她?去沐浴。

入了秋的京城已有薄薄凉意,宫人?早就备好了热水, 浴桶之中热气氤氲,被放进水中没多久,晏乐萦白皙的肌肤便被蒸得?有些透粉, 连带那双清眸也蒙上潋滟水雾, 十分勾人?。

她?的神色还带着些许慵懒懵涩,瞧着却越发清丽,妩媚, 叫人?心?中的暗火往上窜。

季砚神色微暗,他很喜欢亲自服侍她?,多数时候沐浴时并无人?伺候,此刻也是如此,拨开她?被水浸湿的青丝,指腹一点点抚过那身柔嫩的肌肤,手浸入热水之中荡漾开些许涟漪。

水原本就有浮力,泡在?浴桶之中,虽不似汤池那般场地宽敞,晏乐萦还是稍有跌宕起伏之感,等到季砚越发探入,她?扭着腰呜咽避开,“唔,阿砚哥哥……”

澄然的眸间蒙上潮紅媚态,只是些许輕拢慢捻也能叫她?軟了身子,季砚的袖袍稍有不慎已被水濡湿,瞳色深暗,可瞧着她?神色倦倦的样?子,最终轻叹一声。

“坐好,别着凉。”热水浇过玉润肌肤,季砚将她?往水中压了压,又?抹去她?唇上无意溅开的水珠,轻哄着,“不做什?么。”

晏乐萦又?渐渐放松下来,她?的头枕在?浴桶边,又?被季砚用巾帕垫着。他做这些事总是很耐心?细心?,就像昔年一样?。

不知过去多久,昏昏欲睡之时,季砚捧起她?的下颌,轻柔落下一吻。

乌发已被他搅干,他将她?抱起来带她?回内殿。

“怎得?还如此困?”

晏乐萦重新躺回床上,季砚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唇落在?她?眼睫上,又?辗转至鼻尖,他很喜欢如此,也有许多时候会如此,但?一般是事后?温存的时候。

她?勉力睁眼,忽然又?发觉,其实小时候他也会这样?,有几次他们拥抱在?一起,季砚也很喜欢蹭蹭她?的眼睛,鼻子,然后?轻轻地亲她?。

正想着,那个吻果然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她?正微张着唇,给了他可乘之机,被他舔舐探入,轻柔索取,复又?大肆掠夺,从头至尾她?都没有半分反抗。

晏乐萦轻眨眼皮,其实她?已经?很累了,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待吻毕,她?边平缓呼吸边看了他好一会儿。

她?正在?斟酌将要开口的话。

季砚也在?看她?,此刻的她?看上去尤为乖巧,水眸泛着晶莹波光,唇也被浸润得?亮亮的,他忽然道:“雁雁,我们从头开始吧。”

晏乐萦顿了顿,没想到他会突然如此说。

唇依旧无意识微张着,要说的话因他这一打岔,没有哽在?喉间,反倒变得?顺畅,她?轻道:“我从虞黛那儿听说,她?有一个弟弟落在?季淮手中。”

季砚的眼眸顿时沉了下来。

晏乐萦佯装没看见,可还是无意识颤栗起来,她?心?觉自己已经?很难与他心?贴着心?了,饶是看着他阴沉的脸色,也会叫她?心?中生?出?酸涩,苦闷。

但?她?仍硬着头皮继续道:“你?去救她?弟弟吧,若救下她?幼弟,她?定然会死心?塌地跟随着你?。”

“晏乐萦。”季砚音色冷沉,唤她?全名,似警示。

晏乐萦的确沉默了一会儿,可她?与他对视,眼中并没有退缩之意。

“什?么叫死心?塌地?”于是季砚忍不住道,“你?明知朕对她?无意,朕最希望能死心?塌地跟在?朕身边的,唯有你?而?已。”

她?笑了笑,“如今还需要我死心?塌地么?你?不是已经?将我锁在?你?身边了。”

季砚抿唇不语,却见晏乐萦仍望着他,那目色犹如寒刃,又?似有灼人?的温度,会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