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夜沉沦。
这一夜于她而言浑浑噩噩,对方带着太过深沉的怨与恨将她牢牢缠缚,与她抵死缠绵,令她怎样也无?法挣脱,直至头?昏脑涨,酸绵软麻,又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
*
翌日,她浑身酸慰,根本起不来床。
这日是休沐,醒来时晏乐萦不知时辰,季砚竟还守在她身边。
他已拾掇整齐,换了身干净清爽的白袍。
高?大年轻的男子臂弯宽阔有?力,昨夜便用这手将她随意摆弄出他想要的姿势,此刻也依旧揽着她,将她娇小的身躯覆盖。
见?她清醒,季砚微敛眸,抬指抚过她略显干燥的唇。
晏乐萦回想着昨夜的一幕幕,害怕又在他眼中瞧见?那深沉欲.色,才要往后躲去?,他下颌绷紧,抬手自旁边桌案取来一杯冷茶,双指钳住她的下巴,就这样将茶给她灌了下去?。
她涨红了脸,才想咳两声以示可怜,便听季砚问:“可清醒了?”
沉默一瞬,晏乐萦应是,同时感觉有?什么极恐怖的事将要发生。
果不其然发生了。
季砚起了身,晏乐萦追随他目光看去?,发觉旁的木几上没再摆放那显眼的春.宫册,而是换成?了一沓不算薄的信封。
她更预感不好?,撑起上半身想往床榻更深处躲,可季砚已经?将那沓密信放进了她手心。
“晏乐萦。”他道,“自己看看吧。”
他没再唤她燕燕。
晏乐萦僵着身子,随意拆了几封,看着看着抖得越发厉害,险些将那些信笺都丢了出去?。
“我…我不知情。”只一下,她脸色褪去?血色,无?措含糊道,“这信从?何而来?民女经?营画舫八载,闻所未闻……”
这竟然全都是探子暗访的密信。
一封封,一字一句,将这些年来画舫银钱的流向都列了名录,其中不少?莫名流出不知去?向,却未在坊间流通过,而是成?了私银,又从?季砚查清的废太子手下那儿流出。
这些钱,自然是因她被迫与季淮勾结后,用以保全母亲的赎金。
季淮不肯轻易放过她,连带着画舫也想收归己用,晏乐萦曾与他多次交涉,至少?表面他尚未侵占画舫,可也避不过私下的交易。
季砚竟然连此都查得一清二楚,季淮明明答应过她说会保全画舫,也根本没做到。
季砚淡笑一声,此时倒耐心解答了她,“朕是一国之君,前朝内廷,倒也不至于当真无?人可用。”
这话已然是十足的意有?所指。
季砚的语气带着上位者天然的蔑视,或许不仅是在嘲笑她,也在嘲笑背后操使这一切的季淮。
晏乐萦的脸色已是惨白,心慌意乱道:“陛下昨夜数次问我是否与季淮勾结,便是因为……有?这些证据?可江南商铺万千,怎知就我一间铺子无?故流出银钱,又怎能?以此认定我勾结谋党?”
“我当真并不知情。”她争辩着,“我毕竟是女子,不好?抛头?露面,画舫诸事多交由旁人搭理,偶尔也有?短工杂役,许是手下人疏忽,叫有?心人有?了可乘之机……”
她说了一堆,季砚好?似浑不在意,只捉着一点道:“你不好?抛头?露面?”
他的哂笑让晏乐萦忍不住脸上青白一阵。
可他还能?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是不是他也没十足把握,不过仍在试探她罢了?
她还在想这句要如何再四两拨千斤还回去?,季砚忽地替她理了理衣襟,她才发觉自己的衣裳也早被他换过。
不仅如此,他又顺手替她提了提被褥,将她整个人裹住,只露出一双眼在外头?,才冷声传唤一人进殿。
“将人带进来吧。”
原来屏风后还有?人。
晏乐萦裹在被中的身躯整个僵住,也不知外头?的人待命了多久。
季砚是做了多少?准备,等她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