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3)

辰时·朱颜阁

沈知微浑身湿透,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她心急如焚,猛地撞开胭脂铺的暗门。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胭脂香,可她此刻却无心顾及。她怀中的阿沅气若游丝,小脸毫无血色,身体也越来越冰冷。

她慌乱地在屋内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母亲所说的三层暗格。可当她打开暗格时,里面并没有她期待的解药,只有一个封存着冰昙花的玉匣。

她的眼睛瞬间瞪大,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颤抖着拿起玉匣,只见匣底压着母亲的手书:“吾儿知微,若见此信,速离京城……”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窗外突然飘进几片烧焦的纸钱,在风中打着旋儿。沈知微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推开窗棂。只见外面满街素缟,一片哀伤的景象。

茶摊上传来人们的议论声,随风飘进她的耳中:“听说沈家二姑娘昨夜畏罪自焚,连四岁幼妹都烧成焦炭了……”

阿沅在此时断了呼吸,小小的身体渐渐没了动静。沈知微颤抖着将冰昙花碾碎,喂进阿沅口中,可一切都无济于事,她只接住了一缕冰凉的气息。她的心仿佛被撕裂,悲痛欲绝。她颤抖着扯下发带,突然发现萧景珩的断玉内侧刻着极小的一行字景泰三年,肃州。

(本章完)

第4章 墨骨隐惊雷

巳时三刻·贡院龙门

沈砚(知微)握着笔的手腕微微发颤。前夜用桑皮纸裹胸,留下的红痕在粗麻布衣下仿若灼烧一般。

她紧盯着考卷上“论漕运之弊”的题目,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嗤:“这届考生里,竟有这般雌雄莫辨的人。”

铜雀衔环的日晷,阴影缓缓掠过号舍。沈砚余光瞥见巡考官绛红官服下摆的泥金螭纹,心里猛地一震竟是三日前在山崖分别的萧景珩!

只见他苍白的指尖正一下又一下摩挲着玄铁折扇,折扇边缘还沾着尚未洗净的血渍,透着几分诡异。

“时辰过半,诸位该研墨了。”萧景珩脚步一顿,忽然停在了沈砚的号舍前,手里的折扇轻轻敲了敲她案上的松烟墨,漫不经心地开口,“这墨锭质地看着松散,待会儿怕是写不出银钩铁画的好字。”

沈砚后颈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她心里清楚,寻常松烟墨需搭配鹿角胶,可自己这块墨里,混进去的却是牛骨胶,一旦遇热,就会散发出女子常用的茉莉头油香气!她来不及细想,倏地站起身,拱手作揖:“学生斗胆,可否借水丞一用?”

话还没落音,她一抬手,猛地打翻了水盂。就在清水漫过墨锭的刹那,萧景珩的折扇“唰”地一下,抵住了她的咽喉,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沈公子这是要效仿怀素狂草,以水代墨,随性挥毫?”

“学生只是忽然想起《墨经》里有记载,说澄心堂纸需配冷墨书写。”沈砚强作镇定,就着水渍在案上勾画起来,“大人您瞧,这般处理后,这墨色是不是更显清透了?”流动的水痕恰到好处地冲散了牛骨胶的气息,没露出一丝破绽。

萧景珩的扇缘轻轻擦过她的耳垂,声音压低,仿若亲昵:“好一个澄心之说,倒是让本王想起……”他忽然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束发的麻绳,“想起顾恺之的《斫琴图》。”

沈砚浑身瞬间僵直,如坠冰窖。母亲生前最珍视的,正是这幅古画,此刻正藏在永宁坊的暗格之中!

她强忍着内心的惊惶,故作镇定地提笔蘸墨,可就在这时,却瞥见萧景珩袖中滑落出半片染血的账簿残页,那纸张、那字迹,竟和父亲临终前死死握在手中的那本账簿一模一样!

未时·明远楼

铜壶滴漏里的水即将滴尽之时,贡院东南角突然一阵骚动。沈砚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号舍考生被衙役拖走,那人官靴底沾着的,竟是肃州特产的朱砂泥。沈砚心中一动,佯装腹痛难忍,捂着肚子匆匆往茅房走去。在茅房暗角,她发现了一个油纸包。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日枯解药换今科试题。”那字迹,竟和父亲密信上的别无二致!沈砚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