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 / 1)

她一开始也没在意,只是手指随意一拨,布包散开,露出里头一支木簪。

她一怔。

簪子用的是桃木,纹理细润,是一支未开尽的梅花。

末端,有极小的羽心两字。

她心口微跳。

再细看那刀痕,不是市面上寻常的簪样,也不是工匠惯用的手法。

那些细碎的痕迹,却格外用心,每一笔都像是反复雕琢过。

她忽然明白了。

这一瞬,像是有什么轻轻点在心头,她轻手轻脚地拿起那支簪子,一言不发地走到门口。

墨九正在院内看新到的信鸽送来的信。

她走到他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将那支簪子举到他面前。

簪身比例极稳,末端雕着一朵半开的梅花,花瓣纹理细腻,几乎一刀一瓣皆有起伏转折,连花蕊都打磨得极细。

墨九动作一顿,眼神闪过极快的一抹慌乱,“你怎么拿出……”

“你做的?”

他沉默了一下,别开脸,“手痒,随便刻的。”

她忍不住问他,“你以前学过?”

墨九声音淡淡的,“看过别人做一次。”

“……你只看一次就能刻成这样?”

“记性好。”他说得轻描淡写。

可她知道,那不是“记性”那么简单,是天赋。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把原来的木簪取下,将他做的那支插入发间。

“好不好看?”她扬起下巴问他。

墨九看她一眼,沉默半刻,低声道,“很好看。”

她忽然靠近,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你别吃阿沐的醋。”

墨九动作一顿,嗓音发紧,“我没吃。”

她轻声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他的手却落在她腰后,迟疑着收紧,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胸膛一下一下起伏,热得像要把她也焐进去。

她仰头,眼眸亮亮的,带着点揶揄,“你昨晚半夜不陪我睡,我冷坏了。”

墨九望着她,喉结轻轻滚动,“抱歉。”

方羽心忽然踮起脚,在他唇角轻轻印了一下。

“做得很好看,”她小声道,“我以后天天戴。”

他眼睫微动,盯着她那张离得极近的脸,忽然反手扣住她后脑,低下头将那吻认真地补了回来。

与她的浅吻不同,他的唇贴得极深,极稳,像是在认真回应她刚才说的那一句“天天戴”。

……

南部林壑绵延,水雾终日不散。

顾洺宁一身白衣立于山崖边,目光扫过重重山岚。半月来,他与血衣姥姥寻遍南地村寨密林,却依旧未能寻到情蛊残留的丝毫踪迹。

这蛊,竟仿佛彻底断了线。

“还是什么都感应不到?”血衣姥姥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清脆得像个稚龄孩童,却寒意入骨。

顾洺宁微垂着眼,低声道,“她体内的情蛊,像是被某种力量压制了,连我的心头血都追不进去。”

“荒唐。”血衣姥姥冷笑一声。

她话锋一转,忽然静了下来。

她鼻尖轻动,微微皱眉,忽然开口,“这风……这气味……”

顾洺宁偏头看她,却见她小小的身影蓦然往一侧山壁走去,神情仿佛被什么念头撕扯,目光一寸寸沉了下去。

她抬手抚过一株枯藤,指尖轻轻一点,那山壁竟轻微震了震,露出极细小的裂痕。

她眸光一点点亮起来,像点燃了什么久远的记忆。

“是那里……”她低声呢喃,“原来是那里……”

顾洺宁问,“你认得?”

血衣姥姥却忽然笑了,笑声稚嫩却渗着一股病态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