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和玉兰。”她答,抱着竹篓,弯腰剪下一枝开得正盛的玉兰,放进篮中。
两名侍卫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气氛极为轻松。
山风拂过,吹乱她鬓发,她走到溪边,蹲下洗了把手。清水冰凉,洗去指尖花香,低头时,水中倒映却忽然变了。
她眸光一凝,两名侍卫,不知何时已倒在草间,昏迷不醒。
她猛地抬头。
不远处,两名着灰青色袍的中年男子正缓缓走来,眉间印着小小毒纹,是江湖中以“毒术”闻名的断蛊门分支,“断脉堂”。
其中一人冷笑,“焚天谷后山果然守得松。我们用了软筋散,这两个就倒了。”
另一人则眼神发亮地盯着方羽心,舔了舔嘴角,“这就是那墨谷主的夫人?长得是真标致。”
“把她拿下,我们兄弟这趟也不算白来。”
“放心,那东西带着呢,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他们此行名为探路,实为潜入试探传说中的焚天谷,若能顺便掳个能威胁墨九的“筹码”,再好不过。
可他们却未料到,那看似柔弱的女子,并未惊慌失措,而是缓缓起身,拍了拍裙摆,神情淡淡,
“你们没有想过为何我只带两个侍卫吗?”
“什么?”两人一怔。
方羽心轻轻一笑,下一瞬身形一闪,已站到其中一人身侧。
她素手一翻,直接握住对方手腕。
红光自她掌心一闪而逝。
男子瞳孔骤缩,尚未反应过来,体内真气便如被惊雷引爆般狂乱抽离。
“你……你做了什么……”
“吸功。”她淡淡答。
下一瞬,两人已倒地不起,面色灰败,功体尽散,连哼都哼不出来。
方羽心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本来也没多少功法,还被我吸光了。”
她摸了摸额角,忽觉有点发晕,是他们身上有引气散,对内力运转虽无太大影响,却极容易扰乱气息,她身子弱,虽能支撑,但仍被轻轻牵动。
就像是晕车一样的感觉。
她脚步一晃,正准备就这样歪歪斜斜的回家,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肩膀。
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带着干净却冷薄的药香,像夜里冰雪初化,拂过肌肤。
方羽心还未来得及抬头,那人已经缓缓将她扶稳。
“墨九竟然会这么大意,放你自己在这里。”他的声音落在耳侧,低沉又平静,听不出喜怒,却莫名令人心惊。
她猛然抬头。
白衣男子衣袂微扬,脸色苍白如雪,眸色却清得几乎不染尘埃。
风吹过他身上的白袍,卷起他鬓边一缕发,落下的日光洒在他肩头,映出一点孤冷的光。
是他,却又不是从前的他。
是顾洺宁。
此时,他低头看她,一瞬不瞬。
那目光不再是蛊惑,也不再是锋芒,而是沉沉压抑着的什么,像极了山雨欲来前那片静默的天。
他没再说话,只伸手,从衣襟内取出一个白瓷小瓶,拔开后递到她鼻子边。
“闻一下。”
方羽心闻到那熟悉的清苦药气,微微皱眉。
她胸口那股紊乱的气息竟真的慢慢平缓了下来。
方羽心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迟疑片刻,才轻声问,“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顾洺宁垂眸,睫羽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像是那句话落进他心底,搅乱了某处本已沉寂的湖水。
他过了好久才应声,声音轻微得几不可闻,“还好。”
这句“还好”,听起来却比任何一句“我不好”更令人心口发紧。
方羽心看着眼前的顾洺宁,心底泛起一阵微酸。
他比从前瘦了许多,原本清隽的五官如今更显棱角分明,薄唇紧抿,眼下隐隐压着几分倦意。
昔日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