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和怒极反笑:“原来陛下也知我在生气啊,臣斗胆询问,陛下这几日都是在做什么!”

闻言,季越止不住皱眉,他放下手中朱笔,似是不解道:“皇叔这几日也在御书房,难道还不清楚朕在做什么么?”

季青和从不觉得自己这侄子这么会惹恼人,现在一看倒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狗都嫌”。他忍不住上前几步,站到季越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季越,我再问你一边,你可曾问过童怜,问问他熹平年间都背着你,背着我皇兄做了什么好事!”

季青和的话让季越不满极了,季越眉头紧锁,双手已不自觉握拳:“秦王……”

他的话甚至未曾说完,整个人便直接被季青和拎了起来:“季越!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推心置腹的人,都做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我一直以为,我更了两章,一直到昨天晚上看更新章节的时候,才发现从上周四到昨天竟然只更了三千……

第100章 执棋

季青和说完,许也是知晓季越不可能给出答案,便将手上的力道卸去,看着呆愣着跌坐回龙椅的小皇帝,毫不客气地嗤笑了一声:“早知你是这般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当年收到皇兄的信的时候,哪怕我拼了性命也要在他咽气前回到上京。季越,你是当真配不上这一身龙袍。”

季青和的话说得很重,说完便一甩袖子,大步离开了这里。

虽说当政五年,但季越终究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郎。

旁人的十四岁尚且还在父母膝下念书玩闹,而季越却早已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身边所能信任的人不过一个比他大了七岁的青年玩童。就这样一个孩子,却被要求诸多年近半百的官员,强迫似的地撑起了南朝江山。

而如今,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亲叔叔却拎着他,朝他怒吼,说他所信非人,说他根本不配为帝,不配身着龙袍。除去最开始的震惊害怕,季越只觉得自己委屈。

分明并不是他想要坐上这个位置的,分明在父皇病重的时候,父皇也曾派人传信给秦王,可那时候自己的这位叔叔又在何处呢?他为什么没有来,为什么自己要坐在父皇母后乃至诸位皇兄的尸骨之上?

泪水不知何时从眼眶中涌出,可是季越却只是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不允许丝毫哽咽溢出。

他的脑海中回荡这刚登基时童怜与自己所说的话。他说,往后自己便是帝王了,是万人之上的存在,且不能在旁人面前漏了怯,更不能让别人知晓自己在害怕,在哭……

这般想着,季越便努力地想让眼泪止住。可这哪儿是想不流就不流的啊,季越废了好大的功夫,眼泪却是越流越凶,一直到后来他甚至连先前勉强压下的哭嗝都止不住了。

候在门外的孟苋自然也听到了先前他与季青和的争吵,眼见着季青和满脸怒意地挥袖离开,孟苋心中更是焦急,在屋外等了好半晌,却依旧没听见季越让自己进去的命令。

他轻轻敲了敲门,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里头季越带着些许哽咽的怒吼:“你就在外面候着,不准进来!”

若是平时,季越还会注意着帝王威严,至少不会说出“不准进来”这般孩子气的话。只是现在的季越除去让孟苋离开,也没其他心思去管别的了。

孟苋听着季越不同以往的声音,心中担忧丝毫不减,只是季越已经这般命令了,他也没那个胆子擅自闯入,只能试探性道:“陛下可是同秦王有什么分歧?需不需要奴才去将掌印大人请来?”

这一下孟苋可谓是精准踩雷。季越本就是因为童怜的事才与季青和吵起来了,再加之现在的自己可不好看,又怎么会让孟苋去童府请人?

“不准去!朕……朕无事,掌印方才回去,莫要让他再赶回来一趟了。”季越本就是压着哭腔说的这一句话,这刚说完就不禁打了个哭嗝。他抬手用袖子将脸上的眼泪什么的都擦了一边,又猛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稍微好点儿。

孟苋心中虽还有几分疑虑,但是现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