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点头应下。

之后一连好几日季青和都未曾来过御书房,也不知是因为不想看到季越与童怜太过亲密,还是单纯的不想看见季越。

不过即使如此,季越的心情却依旧没有太好。虽说每日季越依旧会按照平时那样让孟苋给童怜准备药膳,也会在童怜的督促下批阅奏折或者念书,可每当到了夜里,在周边没有其他人,在他一个人望着明黄色的床幔发呆的时候,季越都会想起当初季青和所说的话。

或许他真的不适合做一个皇帝。

季越心想。

其实在无数次的回忆之下,他最开始的茫然与委屈早就已经消失殆尽,至少现在他可以以最公正的目光,回顾自己这五年间的所有作为。

长宁元年,北匈奴再次进犯,这次领兵的还是如巴尔特,若非沈榭之与边境将士拼死防守,或许早在长宁元年南朝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一次,童怜与自己说需要犒赏三军,于是他便听了他的话,在询问了将士的功劳之后,又听了童怜的建议给他们升了官职。

长宁四年,西北边旱灾,百姓所种的粮食近乎所有的都折在了里头。也是童怜劝他罢免了西北百姓的官税,又在江南一带高价收粮运去西北。

季越现在还记得那年户部都是如何找自己哭诉的,连带着所有官员乃至皇宫的月俸都减了大半。好在季越年岁不大,后宫无人,若不然,指不定宫中还会怎么闹呢。

想着想着,季越这才发觉这几年近乎所有大事都是童怜想的主意,自己只不过坐在这个位子上,听他的建议写下圣旨,再往那上头盖一个章罢了。

突然的,他也明白为什么群臣时不时就会上书,让他取回童怜的掌印令了。只是他按照童怜所说的,这几年南朝确实没出什么大乱子,若是全然听自己的……

季越有些不敢想。

也不知这般胡思乱想了多久,季越终究还是睡过去了。

梦中是一片火海,无数穿着盔甲的人来来往往,只是却好似没人发觉在屋中藏匿的他。

“去那边搜!坤宁宫中便只剩那个小皇子了,大人有令断然不能让他或者走出坤宁宫!”

“是!”

季越又问恐惧浑身发抖,他的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口鼻,生怕自己的声音会随着炙热的风传出,不知溜到哪个士兵的耳中。

“不在这里。”

“这里也没有。”

“我这儿也没看见小孩儿。”

一道道陌生的声音自小院传来,季越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都没有么?那就只有……”为首那人声音中略带不满,稍微停了一会儿,随后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唯一一间还未搜查过的厢房上。

屋中的季越只觉得那一道灰色的影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甚至都能听见对方身上的甲片互相碰撞发出的泠泠声响。

救命……有没有谁能来救救我……

季越的心中升起一丝绝望,就好似他知晓此事一定不会有人出现一般。然而就在对方在屋外站定,仿佛下一刻就要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季越却好似突然感受到有一束光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骤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只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