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津还以为童怜这是听了自己的劝,当即笑道:“若是终于能帮上你,那也是我运气好了。”

只是吕津没想到的是,等自己话音落下,他面前的童怜竟是微微摇头拒绝了:“这趟远门我是不想出也要出了,只可惜文长的好意怕是要被辜负了。”

听完童怜的话,吕津正要开口询问,却见童怜抬手做了个噤声的表情,“文长,上京不比渠湳,在这儿更应该要谨言慎行,知晓什么事能知道,什么事就算知晓了也要装傻充愣,若不然下一个掉脑袋的怕就是你了。”

不知为什么,在童怜说完的那一瞬,吕津瞬间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种未知的恐惧只在呼吸之间,便席卷了他的全身,惹得他不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见状,童怜浅笑着拍了拍吕津的肩膀:“吕大人稍放松些,你尚且没入朝堂暂时也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吕津摇头,起身朝着童怜拜了一下:“文长多谢掌印提点。”

“文长与我未免太过生疏了。这家客栈的菜色不错,今日算是我替你接风,文长莫要客气才是。”童怜笑道。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吕津若是再客气推辞反倒是驳了童怜的面子,于是唯一点头道:“破费了,我便先在此谢过童怜兄了。”

虽说云来客栈本就是童怜的产业,可他因为日日都需要用药,有不少东西还需忌口,是以在吃食上一向忌口颇多。今日他好不容易将苍布与姜之渔甩开,也难得在吃饭时没人在耳边念叨,这一餐饭吃的倒也算是尽兴。

回到童府,拾六慢悠悠地走到童怜面前,说:“小皇帝方才下了个口谕。”

“嗯,你直接说他要将我带去哪儿吧。”童怜走到屏风之后开始换衣衫。

童怜话音刚落,拾六立刻来了精神,问:“你怎么知道他要将你带走?他说是月末要你一起陪他去江南的避暑山庄,还特地说明了带你一个人去。”

对这个特别说明,童怜丝毫不意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笑了:“看来他是真的很不放心我啊。”

莫名的,拾六觉得自己仿佛从童怜的话语中听出了一点儿……自豪?

他有些无语,敲了敲桌面希望童怜能稍微严肃些:“我是在同你说正事儿呢,小皇帝就差直接说你不能带我们任何人去了,这你居然都还能笑得出来?”

“不然呢,他的旨意都已经下了,难道我还能抗旨不遵不成?”童怜说着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白水,“更何况现在他对我越是重视,朝廷上的其他官员才越是不敢轻举妄动啊。”

这半年间季越与童怜交锋较量了多少次,拾六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的。

他在童怜还只是个刚入宫的小太监时就跟在他身边了,他是亲眼看着曾经的童怜与季越是多么亲密的,可正是因为如此,在两人好似下一秒就想直接将对方按死的现在,拾六才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很快他就将自己的所有想法收回,扭头看向童怜:“说吧,你都想做什么?”

童怜对拾六能猜出他另有打算并不意外:“替我写封信给乐丘吧。”

“乐丘?”拾六不禁皱眉,“他现在应该还在北疆吧?你突然要给他写信做什么?”

“匈奴和南朝的合约时间快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年季明安生辰的时候,北匈奴那边可能也会派人过来。”童怜点到即止,不愿再继续说下去。

不过这些消息却是也已经够了,拾六听完后微微点头:“我知晓了,不过这次你一个人去避暑山庄真的没事么?”

童怜笑道:“说吧,是谁让你来问的。”

下一刻,拾六的表情瞬间僵了一瞬,可吩咐他来问的人也不知说了什么,即使拾六已经知晓自己的目的定然是被洞穿,可依旧死鸭子嘴硬般的不肯承认:“能有谁?就不能是我担心你么?”

“看来是婥月。”即使拾六没供出“幕后主使”但童怜还是准确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看见拾六表情再次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