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吟并没有纠正他的口误,也懒得询问他接电话的究竟是谁,他只是说,“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青年半靠在床上,脸上白得毫无血色,这样一看竟然有几分虚弱的感觉。
姜书蝉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下子就哑口无言了。他该怎么说?母亲又来问你要钱了,打你电话不接就打到了我这里。
可是姜吟明明现在还在生病,姜书蝉眼睛躲闪了一下,莫名的改口了,“我.......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有空,帮我办理一下学校交换生的事情。”
姜吟静静的看着他,还没有人能够在他的面前演戏骗他。
对方不说,他也有其他方法知道。
于是,姜书蝉眼睁睁的看着姜吟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一滑,解开锁屏,里面果然好几个未接电话,除了姜书蝉的以外,还有一连串的红色未接电话
全都来自于他的母亲。
“欸!”姜书蝉想要阻止他,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只能看着姜吟拨通了电话。
“喂?”
仿佛压抑着怒气,电话那边传来声线微提高的女声,“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刚才我给你打了好几个都不接,果然是翅膀长硬了,连妈妈喊你都不管作用了。”
尖酸刻薄的语气即使隔着听筒也让人不适,因为姜吟是外放模式,也听到了这句话的姜书蝉明显的露出尴尬的神色。
他从不知道,母亲跟哥哥说话,竟然是这种语气。
但姜吟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很平静的回话道,“刚才在忙,没有听到。”他甚至并没有以病情来做解释,因为知道即使说了对方也只会认为他是在狡辩。
但即使是这样的回答,对方也很不满意,姜母道,“我看见你粉丝发出来的路透了,你接了新的片子怎么没有跟我说?又想偷偷藏下这次的片酬是吧?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我不问你就不说,怪不得他们从小就说你胳膊往外拐,专门防着着我跟小蝉的心呢!”
姜吟冷笑,“说的跟我好像从没给过你钱似的,而且我接片子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就算接了,片酬也是我的,我自己的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我是你的妈!”电话那边的人愤怒起来了,尖锐的声音传过来,“我辛辛苦苦抚养你长大,你凭什么不给我钱?”
好一个辛辛苦苦,说的叫知道这些年真相的人都脸红。
“我怎么不给你钱?我前段时间不是才给过你吗?”姜吟讥讽的道,“还没一个月的时间吧?又用完了?”
那边的人声音一哑,片刻后又道,“你也知道家里花钱的地方多得很,小蝉读书的钱,妈吃饭的钱,还有还债的钱........”
“还债?家里的债怕是早就几年前还清了吧?”姜吟道,“你自己算算我这些年给你们寄了多少钱,起码有这个数字吧?”他轻声说了个数,目光冷锐了下来。
“还是说.......你其实染上了赌瘾?”
空气里寂静了片刻,半晌后电话那边传来沉重的粗气声,恶狠狠的憋着口气,像是被揭穿之后恼羞成怒了,“妈做什么要你管?!我含辛茹苦的养育你们这么多年,还不能够小小的享受一把吗?”
她气急之下脱口而出,“要是你爸还在的话,我至于耍个牌还要问你要钱吗?”
姜吟顿时呼吸一窒。
姜父在世的时候,却是最宠爱姜母了,把人宠爱的就跟个小女人一样,从没做过累活儿,也是他去世之后,很多事情才开始变了的。
姜母仿佛找到了拿捏他的东西,得意洋洋的道,“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害死了你爸爸!我至于过成现在这个样子吗?难怪他们都说你是扫把星,专门克你父亲!”
姜吟拿着电话的手颤抖着,脸色一瞬间白了一个度。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说不过他就拿这件事情出来压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仿佛要让他永远陷在那个永无尽头的噩梦当中,无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