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今日,困扰辜咎多年的头疼之疾,将再也不成问题。
想来对方也没有别的理由再强留他了。
姜吟垂下眼皮,看着手中的银针,将其收入药箱中,然后又起身检查辜咎的情况。
重重帷幔中,满室浓厚的药味,依稀可辨一个赤着上身趴在床上的精壮男子。
他额前满室汗水,听到脚步声抬眼望去,“姜大夫当真不留下来?我曾许诺过,只要您愿意,高官俸禄,美酒佳肴,应有尽有.........”
姜吟兀自低头看着他背上的状况,对辜咎的话没什么反应,只道,“姜某去意已决,还望辜公子通融。”
“你........你当真是不识好歹!”辜咎眉眼间闪过一丝阴戾,心中又隐隐暗含不甘地道,“你可知有多少人想要求着我留在城主府?”
不过一个乡野大夫,四下游历,竟然也敢拒绝他的邀请。
“姜某志不在此,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救济更多的百姓,若是留在城主府享乐,恐与我的心愿相悖。”姜吟道。
他神色淡淡的样子到真有几分不染尘世的仙气,雪肤白发,姿容不俗,似那高坐在九天之上的神佛,看每一个人的神情都是悲悯仁慈的。
看似公平公正,却又何尝不是谁都不放在心上?
辜咎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眼神一狠,恨恨道,“好!好啊,你姜大夫医者仁心,志向远大,我这小小的城主府困不住你,你要走就走!我不留你!”
他说着就偏过头去,不欲再看姜吟。
倒是姜吟心头微微惊讶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料想到辜咎竟然会如此轻松的放他离开,他试探性的说了一句,“在贵府打扰已久,我想今日就走........”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那辜咎又恶狠狠的转过头来,喘着气瞪他,“姜大夫都住了一个月了,又何必急那么一两天?”
他见姜吟垂眸不语的样子,又莫名的软了声音,“........明日再走罢。姜大夫于我有恩,治好了这困扰我多年的头疾,本公子感激不尽,欲置办一场酒席欢送。”
辜咎说着话,见面前的玉人低着头似是考虑,侧颜美好,心中蠢蠢欲动,便趁其没注意,偷偷摸上对方放在床边上的手。
轻柔的摩擦着,“姜大夫?就多留一日,可好?”
姜吟总算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辜咎作祟的手,似笑非笑的收回来,“当然。”
只是心头尚存疑虑,今日这辜公子,当真是好说话的过分,让人有些心底难安呐.........
但到底对方还是同意了,不过是赴一场宴而已,若到时候这辜咎临场反悔,他便硬性带着两个孩子冲出去。
辜咎趴在床上,被美人抖开了手也不在意,只是笑得意味深长。
姜吟看不透对方的心思,只是他心中亦自有算计,面上温温和和的,见时间到了,便开始取下辜咎背后插着的银针,“此病到这里,已算是彻底根除,辜公子日后只需好好温养就是了。”
听此一言,辜咎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和惊喜,他被这病痛日日夜夜折磨,性子阴晴不定,焦躁难眠,如今总算是解决了。
他立即起身朝着姜吟弯腰行了个大礼,“多谢姜大夫!”
“不必不必。”姜吟连忙托住他的手,将人扶了起来。
他刚想要收拾药箱离开了,却听辜咎又道,“还请姜大夫在外等候一二,待我梳洗片刻,还有要事想要询问您!”
姜吟以为辜咎是担心魔气复发,想要向他询问此方面的事情,于是从容应下,在外间缓缓坐下饮茶。
复又有几个仆人端着衣物和盂洗器皿莲步轻入内屋。
期间来个小丫鬟为他添茶。
姜吟本来不太想喝了,但是见小丫鬟瑟瑟发抖的望着他,想起辜咎此人的狠辣行事,想来是怕自己招待不周被主人责怪,于是心有不忍的接下了茶杯。
茶水喝多了,难免觉得有些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