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终于,在这个录像可以照到的最远处,有一个模糊的小孩的身影斜着跑过去,我依稀记得那个方向,是去我家花园的。

尘封的记忆宛如开了闸的潮水,迅速又凶狠地将我淹没。

莫名在眼前闪过的弹珠,卡片的剪影,夏日刺目的日光和那只仿佛无论如何攀爬都触摸不到的手。

最终都找到了出处。

如果只看楚然小时候,我是绝对想不到他长大后能凭自己的能力赢得那一堆比赛奖项的,如果真的有,那可能是体育方面的赛事吧。

无他,因为楚然小时候真的有点蠢蠢的。他们家人总是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好像小小年纪就智商180的样子,但我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见我第一面把我当成女的不说,后面知道了真相还是管我叫妹妹,我找机会整了他一顿才改过来,改口的时候还一副很伤心的样子。

谭越来了还老是被谭越耍,我要是戳穿了,他俩反而站在统一战线指责我。

真是蠢透了。

后来他慢慢的就不来找我了,来也就是跟谭越一起找茬。

有一天晚上他偷溜进我房间,在昏暗的房间里捏住我的脸乱揉,非逼我叫他哥哥。

我身上又疼又累,躲不开他,只好气若游丝地叫了他一声“哥哥”。

他当时眼睛一下亮了,蹦起来应了一声,接着蹦蹦跳跳进进出出好几趟才消停。

我睁开眼一看,他给我抱了一堆破石头进来,堆在我床头,把我挤的几乎没地方躺。

我白了他一眼,又被他推里推了推,空出一个位置,可以让他躺下。

快睡着时听到他的声音:“延延,你睡了吗?”

我懒得理他,闭着眼不说话。

他又说:“今天我扔的那个石头是不是砸到你了?”

说着还想把我衣服翻上来看。

我翻了个身避开他的动作,结果一双手扳住我的肩膀又将我转了回来,他将腿搭到我身上,树袋熊一样抱住我。

他重死了,我被他压的喘不过气。

他说:“延延,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我在心里回答,没错,我就是讨厌你。

他又说:“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

监控还在播放,几乎每天早上的画面都能看到那个身影闪过。

直到我父母出意外那一天,我按下了暂停键。

到现在,其实真相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我心里也早就有了答案。

他总是这样,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让人喜欢不上,但也恨不彻底。直到巴掌太重,消不下去了,他那颗枣也给不出去了。但他也真的是很有毅力,宁愿跑那么远,都要追着人把那颗枣给递出去。

好像这样我们就能两清了似的。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我拔出U盘,抬步向外走去。

现在他是我的,我说他欠我的就是欠我的,我说他对不起我就是对不起我。他身上无论有多少枣都要被我搜刮出来摆到面前,一丝一毫的隐瞒都不可以,无论他是自愿还是不自愿。

他必须要一心一意地对我好,不可以欺骗我,不可以对我说不,不可以。

不可以不爱我。

我将车速提到最快,回到公寓。

楚然弯着腰在沙发上坐着,手肘立在膝盖上托着头。

旁边立着他的行李箱。

我走过去,蹲下,注视他苍白的脸。

“你”

“你”

楚然开口,“你先说。”

“你想跟我在一起吗?”

“什么?”他怔愣着,不可思议地问:“你说的,是那种‘在一起’吗?”

“男朋友,恋人,不是可有可无的情人了。”我问:“你不愿意吗?”

“不是,我,”他皱着眉否认,“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你今天看起来很生气,我以为,你要赶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