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闻阙来了江都,他俩始终没什么机会聊私事。偶尔坐下来起个话头,隔壁的孟中丞就抱着一大堆文书出现,和姜晏吵嘴或者干活。

闻阙心思通透,无需时日,便看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

他想他没什么可在意的。

他已经很习惯了。

闻子鸠内心藏着极深的私欲,不愿和任何人分享姜晏。可姜晏永远不会变得专一,也不会对着他倾吐爱语。

“爱”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使人盲目,使人脆弱。对于姜晏而言,纯然的爱相当于最锋利的刀刃,它剖开她的表皮,将她的要害鲜血淋漓地展露给被爱者。

如果她对谁说“爱”,便意味着她在等待被那个人伤害。

纷纷扬扬的细雪中,闻阙闭了闭眼。

他拉住姜晏冰凉的手,唤她:“我有事与你商量。”

姜晏茫然:“什么事?回去再说也行呀。”

闻阙摇头。

“回去了,我怕你又躲起来回避。总归不是什么大事,我们现在说清楚便好。”

姜晏手指缩了一下。

她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去年宫宴前后,季桓和阿婴应当都找你谈过此事。与我一样,他们也想和你成亲。”

闻阙的眼睫落了碎雪。

“我的心意,已经同你讲清楚了。我知道,你并不热衷成亲,觉得自己一个人过也很好。”

姜晏开口:“我的想法不对么?”

“自然无错。”闻阙拂去她脸颊的落雪。那一点柔和的冰屑融化成水,渗入他的指腹。“成亲只是一件俗事。于人的一生而言,并非紧要任务。可做,可不做,旁人不该置喙,更不该横加干涉。”

姜晏弯弯眼眸,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咕哝道:“那你还要跟我提。”

“因为子鸠是个俗人。”闻阙微微笑起来,“我总归已经做了许多受人指摘的俗事。多一件也没什么。”

“我想与晏晏成亲。想让晏晏与我做夫妻,做家人。”

“纵使这个家,和普世的‘家’不一样……也还是个家。是你我都能回去的家。”

姜晏抬起头。

藏在身体里的小小心脏,似乎被什么捏了一下。不是很疼。

“我不会变的,纵使婚嫁,我也还是我。”姜晏有些执拗地盯着闻阙,“你知道我是什么样儿的,我不会变得贤淑懂事,也不会费心思操持家事。我厌恶忠诚的说法,只想过快乐热闹的日子。”

“嗯。”闻阙顿了下,“我知道。”

他已经试过了。

在皇宫的假山外,试着容忍那场淫乱的交欢。

接受起来也没多么困难。毕竟他不是真正的明月君子,本质和沈知婴一样,体内流着阴晦放纵的血。

“没有关系。”闻阙唇边挂着清淡的笑意,“其实我也只是索求一份快乐罢了。”

他说,成亲之后,她依旧可以过她的日子。

什么时候厌倦了,就和离。

反正这世道,和离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她和他,都不是看重虚名的人。

那么,结亲又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呢?

还能利用亲事刺激刺激宿成玉那个整日委顿在家的年轻人,曾经可是最爱效仿闻阙了啊。

姜晏:“!”

姜晏:“走走走,我们回洛阳成亲!”

孟表哥就略写了,实在太想收尾了,你们如果喜欢这款的话,以后看情况也许搞番外啥的……

家里下水堵了,可恶,封着也请不到工人,买了疏通剂和管道,祈祷到时候能起效

227 你我既是姊妹,又是嫂嫂与小叔,多刺激。

姜晏腊月归返,得天子嘉奖,官升一级,依旧供职兰台。

至于她的亲事,有三娘帮着张罗。姜荣昌早已被发配边郡,俩兄长也没落下,孟柳彻底失了争抢的心气,干脆住进家中的小佛堂,中馈事务全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