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沈知婴送姜晏出门。

“以后你便再见不到婴娘这身份了。”沈知婴捏捏她的手,“家里给我取了新名儿,唤作沈如瑛。”

姜晏啊了一声:“那,以后我得喊你小叔了?”

沈知婴认真思考了下,觉得也不是不行。

“放心,我总有法子给你做妾呢。”他开玩笑,“你且等着罢。等我嫁过去,你我既是姊妹,又是嫂嫂与小叔,多刺激。”

论下流,还得看沈知婴。

哦不,以后得叫沈如瑛了。

……

年底宫宴,和去年并无太大区别。

氛围稍显紧张,大约是因为洛阳周边地区有三皇子余党作乱,而燕平王此次归京,带领的兵马超出了以往规格。裴寂这事儿说起来也有些道理,奚太尉在洛阳近郊建骑兵营,急需精悍兵马,然南边水土所限,训练多月都没有成效。裴寂带军队来,便是为了充盈骑兵营,解太尉之难,为天子分忧。

但,道理归道理,燕平王这支军队驻扎在洛阳近郊,瞧着实在危险。

天子不露情绪,宫宴上依旧言笑晏晏,与裴寂把酒言欢。魏安平人生得意,瞧姜晏的眼神甚至带了几分慈祥,搞得姜晏哪儿哪儿不自在,趁早退场。

半道她被季桓拦住。

“晏晏,恭喜。”

季桓嘴里说着庆贺的话语,表情却薄凉得很。他站在宫墙阴影里,拥着她,讥嘲闻阙:“此人惯会以退为进,最擅攻心,定是说了些动听的好话,哄你这傻子与他成亲。”

姜晏吃了酒,面颊微热,闻言笑道:“你私下里说坏话也没用,要怪得怪你说不出更动听的情话呀。”

季桓咂摸了下,还真是这个理。

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他亲亲姜晏耳朵,将一支簪子插进她发髻之间。姜晏抬手摸,摸到繁复的花瓣与流苏。

“给你的新婚贺礼,成亲那日便戴在头上,好么?算是怜怜我。”季桓牙齿用力,在姜晏耳垂印下齿痕,“就算嫁了人……”

“也休想摆脱我。”

228 成亲当日

几天后,姜晏收到了一封从江都寄来的信。

寄信者孟陵。她回忆半晌才恍然大悟,是那个表哥啊。总是孟中丞孟中丞地叫,真正的名字反而记忆模糊。

孟陵写得一笔狂草,内容也颇为随意。先说气候寒冷,嘱咐姜晏路上小心;而后辱骂官署同僚全是废物害他接连熬夜;接着似不经意地问起她和闻阙是不是快要成亲;最后熟络地施放了嘲讽术。

姜晏总结了下,这封信核心意思是:你走吧回你的洛阳享受去留我一个在这里受苦你这狠毒的女人。

算算时间,孟陵应当是月前写的信。也就是说,姜晏前脚出发,孟陵跟着就寄信了他有话为啥不直接说!费劲!

姜晏无语,将这信塞进书房矮柜。柜子里已经存放不少书信了,堆在上头的那摞,基本都是过去一年收到的问候。来自洛阳,来自长安。母亲,三姊,沈知婴,季桓,闻阙……

母亲的家书最是细致恳切,三姊满纸鼓励,季桓偏好于分享洛阳发生的奇闻轶事,闻阙则像个尽职尽责的夫子先生,严肃耐心地与她剖析江都局势,交流想法。

而沈知婴。

沈知婴这三四十封书信,全都是性事感想和欲望倾诉。

白天看了想打人,晚上看了……就容易有感觉。

姜晏合理怀疑沈知婴是故意的,指不定他会想象着她夹腿的模样自渎……不,这种事,确定肯定一定会发生。

某种程度来说,也难为他这么辛苦了。

沈知婴对性事过分依赖,虽然已经在闻阙的帮助下尽力调理,仍然有些顽固的习惯。姜晏赴任江都的时候,他本想跟着去,但现实情况并不允许他任性而为。

对于沈知婴而言,长途跋涉极易生病,即使顺利抵达江都,没有锦衣玉食供着也不行。

真是难养。

姜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