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桐却一个?人坐去了窗前,分别和远在蓉市的爷爷奶奶,王洁打电话。

“乖乖自己过节啊?”王洁那边相对而言热闹得多,时不时传出机麻的声响,估计是和林家人约到了一块儿,“没和朋友出去玩啊?”

巩桐百无聊赖地?遥望远处的灯火通明,干巴巴“嗯”了一声。

她没来由想到了兰馨曾经随口问过的,一个?人在远方飘荡,会不会感到孤独。

当时她不以为?然地?回了“还好”,时至此时此刻,独自入耳妈妈的关怀,竟然有一点难以承受。

她由不得仰高?脑袋,揉了揉泛酸的鼻子。

和王洁闲聊一阵家常,巩桐结束通话,打算去打开客厅的电视,让死寂的屋里显得闹腾一些。

不想,门铃突然炸响。

巩桐愕然,这种特殊日子,谁会上门找来?

也?不可?能是外卖小哥,他按时送来的晚餐已经被她用来安抚了娇气的胃。

除了多出来的一盒,应景的月饼。

她孤身只影,连吃月饼的心思都没有。

巩桐蹑手蹑脚走去防盗门前,凑近猫眼一看,凹凸镜呈现出来的轻微变形的面孔,竟然是多日不曾见过的江奕白。

和好

猫眼所能窥及的地界着实狭窄, 瞧清楚他五官的刹那,巩桐条件反射地?朝前面挪了一步,没来由地想要凑得更近, 看得更为透彻。

他们整整三天没有见过了。

印象中?, 自从两人确定关系,江奕白每日都会找来,还没有分开过这样长的时间。

然而就在巩桐靠近防盗门,无意识探出去的指尖不小心触及门板,感受到金属与生俱来的冰冷时, 她猛然清醒, 往后撤退了两三步。

她不?能。

不?能纵容本性多去看他几眼, 更不?能给?他开门。

门外的江奕白按响门铃半晌,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也不?着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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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担心会打扰左邻右舍,再按了两次便止住了这个徒劳的动作。

江奕白退远两步, 硬挺脊梁脱力般地?微微弯曲, 贴上?一侧冷冰冰的墙面,迷惘无助地?安静等待。

他偶尔偏过脑袋, 神情复杂地?瞥一下漆黑猫眼。

透过渺小的空洞, 和他那双天生精妙的琥珀色眼瞳隔空对上?, 哪怕明明知道这只是单方?面的注视,巩桐的心跳依然乱得厉害。

她惊到后退, 下一秒又不?由自已地?凑上?前看。

如此反复数次,连她都在暗骂自己矛盾别扭。

江奕白出来得似乎有些匆忙, 衣衫单薄, 走廊时而有风穿过,吹得他额发微乱, 衣角轻晃。

头顶昏沉发旧的声控灯明明灭灭,将他孤寂的影子拉得老?长。

在这个理应阖家齐聚,和乐融融的欢庆节日,更显落寞凄凉。

巩桐看得眼眶发酸,难以控制地?心软了。

她快速握上?门把手,用力转开,艰涩地?出声:“你快回……”

劝说的话没有来得及完整讲出,江奕白在见到她开门的刹那,整具颓废的皮囊像是被重新注入了灵魂,黯淡双眸陡然转亮,大步上?前,展开双臂把她搂入了怀中?。

巩桐难免一惊,下意识地?要?推开他,却率先?感受到他反复蹭在颈边的酥麻和温暖,听见他用喑哑嗓音瓮声瓮气地?说:“我好想你。”

他所?用的力气实?在太大,高大健壮的身形压下来,将娇小的巩桐紧紧包裹,似是顺便抽走了她满身的气力。

她伸出去阻止他的双手绵软地?僵在半空,终究慢慢放回了原处,没有落去他身上?。

久违的清爽木质香再度萦绕,巩桐放纵自己贪婪地?嗅了片刻,闷堵地?闭了闭眼,缓声吐出:“进去吧。”

一男一女在门口拉拉扯扯终归不?太好,万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