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的双唇紧紧压成?一条线,强忍着一般。

他的体力明显下滑得更严重?,脚下虚浮,全靠一位人高马大的经?理搀扶。

但他的另一只手却相当执着,牢固地团住巩桐的衣袖。

巩桐垂眸看?看?他落在自己浅灰衣料上的葱白手指,甚至想过既然他这么喜欢抓这件衣服袖子,干脆脱下来给他。

然而念头一转,不到十月的季节还未迎来强降温,哪怕巩桐再怕冷,里面也?只穿了一件配套的运动内衣,万万不敢在公共场合随便松散外套。

她只得由着他,小步跟在他身侧。

在急诊科走?过一圈,测出江奕白高烧到了三十九点八度,医生结合他近期混乱的作息,安排了输液。

他应该也?相当困倦,躺去病床没多久,输着输着液就合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那几个?经?理相互看?看?,不约而同地退出了病房。

巩桐坐在床边,听见江奕白的呼吸声渐渐归为平缓,耐心地等了许久,确定?他果真是?睡着了,再次尝试去掰他的手指。

睡熟状态下的江奕白再也?没有那股孩童式的执拗,手指变得尤其软,巩桐轻轻一使劲儿,便拿开了他的手,毫不费力。

外套总算是?得以解放,连带着她这个?人也?能够摆脱束缚,彻底脱离这间病房,远离眼前的男人。

然而巩桐起身给他盖好被子,见他在睡梦中无意识拧起的眉头,仿佛万分痛苦一般,她又没来由地回到了原位。

急诊科素来是?一家医院最为混乱莫测,嘈杂的科室之一,外面人满为患,喧嚣难止,反衬得几平米的病房内部?异常安静。

巩桐默不作声地坐在陪护椅上,详细打量江奕白现如?今的睡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突地,她耳畔炸响了他很久以前说?过的一句话。

十六岁的少年懒洋洋趴在赵柯的座位上,扑闪惺忪的睡眼,拖着懒倦嗓音对她说?:“下次随便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