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的言语,巩桐总是以?客套回复:“好。”
她心事重重,拎着?提包,漫不经?心地往里面走。
刚经?过保安亭不久,绕上植被茂密的园区小径,旁边猝不及防窜出?来一个人?,轻而易举捆束她的胳膊。
她太过弱不禁风,对方略微用力,整具躯体便被压去了就近的一棵树上。
顶空的一弯弦月毫无?规律地穿梭云层,散落的霜华昏昏沉沉,朦胧不清,空气中弥漫薄薄的酒气,混乱而危险。
巩桐惊慌失措,条件反射地挣扎反抗,叫喊出?声,却借由路灯光亮,撞上了一双琥珀色眼睛。
对于江奕白能够自如出?入门禁严苛的西?郊壹号,巩桐没有多少惊奇。
他外婆那栋别墅只是没人?住,不代表已经?不能住了,他作?为她的至亲,手上应该还有小区出?入卡。
瞧清楚来人?是他,巩桐下意识地止住了喊叫,唯恐招来不远处的保安。
然而在短暂的安心和放松警惕后,她跌落了更大的不明所以?和慌乱。
从某种程度上讲,被江奕白“挟持”在此,比遇上恶心歹人?还要可怕。
巩桐照常试图抽出?手腕,低声却严肃地说:“江奕白,你?放开我。”
在江奕白的记忆中,她极少连名带姓地叫他。
即使此刻这一声的音色并不柔美甘甜,甚至染了气恼和惊惧,他依然恍惚了片刻。
手上抓握她的力道却没有半分?松懈。
他无?比明了,只要自己一旦松手,她便会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散去再难触及的旷远天地。
倾泻的路沿光晕雾气蒙蒙,江奕白一瞬不眨地近距离瞧她,也似隔了一层朦胧帷幔,不算真切。
他天生性感的薄唇轻轻抿了抿,声线忐忑地问:“我今晚唱的那句歌词,听清楚了吗?”
巩桐愕然一惊,一首歌由诸多词句组成,他没有明说是哪句,但她不假思索地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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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她迎上他罕见充斥惶恐与紧张,满怀期许的双瞳,心中终于有了准确答案。
那句唱错了的“清清楚楚地说我爱你?”,就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有意为之。
可巩桐露出?了茫然不解的神情,企图糊弄过去。
江奕白扭过头,清了清被酒液浸泡得含糊的嗓子,似乎打?算再唱一遍。
当着?她的面,独自唱给她一个人?,让她清晰入耳。
巩桐惊怔,赶紧喊:“江奕白!”
再度耳闻自己名字从她莹润的双唇送出?,间隔时间如此之短,江奕白小小讷住。
他晦暗的眼瞳好似藏了一把精准的度量尺,仔仔细细地丈量审视她。
从她躲闪逃避,惶惶不安的神情里,常年稳居高位,阅遍人?性挣扎的江奕白不难瞧出?,她刚才的费解困惑不过全是伪装。
那句歌词,她听见了,并且听懂了。
“你?……”
江奕白一句问话还没有出?口,巩桐急不可待地打?断:“我先前没坐你?的车回来,你?应该懂的。”
她昂起交杂倔强和决绝的脸蛋,一鼓作?气讲出?这些,是怕再听他唱一次,她会不受控制地打?破好不容易聚起的理智清醒,彻底迷失方向,不问后果地和他共赴一枕槐安。
江奕白面色冷淡黑沉,眸光五味杂陈地注视她,极度不确定地问:“对我没意思?”
皎皎月色洒进他莫测的眼瞳,平白多了几分?不忍直视的锋芒。
巩桐偏头避开,嗓子干涸,万分?艰难地溢出?一声“嗯”。
江奕白攥握她纤细的手腕,不自觉加了力道,隔有几层衣服的面料,严丝合缝地贴合。
他联想到她先前跟随其他男人?离开的画面,半明半昧的双眸徐徐扩散赤红血丝,呼吸陡然变急变重,低头凑近,声色沉如铅石:“你?看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