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端非常吃力地解释,“我当然打算啊,但刚才这不能算数啊,你放心,我一定会选个正经的场合,当着所有人的面……。”
“倒也不必。”
虞歌重新上了床,眼里还浮着一层盈盈的水光,但显然是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抿着唇轻声笑了,那笑容里有股说不出的纵容与亲昵。
她挺直了脊背,凑到对方耳根处,一字一顿道:“我可同意了哦。”
下一秒,她就被自己的初恋按回了床垫里。
楚思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迫切而又克制,她的神色像是极其渴望,却又因过于急切,而显出一点瘆人的暴戾来。
简直像是快要饿死的野兽看到了令它最心动的猎物一样。
但虞歌没有半分躲闪的意思,她只是伸长了手臂,轻轻勾住了爱人的脖子。
……
楚思端终于在凌晨时分熟睡了过去。
虞歌搬回主卧的这些天,她几乎一直没怎么睡过觉。
即便虞歌待她一如往昔,相处中毫无嫌隙,言语间未言不满,但分隔的这四年多的时光依然使她寝食难安,以至于一闭上眼,就能听见自己忐忑而急促的心跳声。
这份不安使她处在一种永远不放心的焦虑之中。
她会在半夜点一盏小夜灯,整宿整宿地端详虞歌平和而温顺的侧脸;也会在拥抱时可以用手去贴近虞歌的脉搏,体会那份稳定而不疾不徐的律动。
她在吃饭时难以自制地盯着虞歌咀嚼食物的动作,甚至在每一餐都会不自知地复刻对方的饮食;她几乎将所有工作都搬进了别墅,只为能在虞歌看书时与爱人多相处几个小时。
她尽可能使自己表现得像一位成熟而体贴的恋人,但很多时候,她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眼中只有虞歌的、总在摇尾乞怜的小狗。
但在虞歌随口应允了求婚的这个夜晚,她总算能在凝视了虞歌几个小时后便安然入睡。
仿佛一块融着岩浆的巨石轰然落地,却未曾激起一片灰尘,而悬于她头顶正上方的活火山也在那一瞬间骤然恢复了死寂,她再也无需担忧浓烟与火山灰的威胁,这风光旖旎的庞贝古城将会永远安全,且注定属于她一个人。
而在古城中的每个角落,都开满了层层叠叠的小玫瑰。
【感化进度:84%】
……
虞歌接管了她之前工作过的那家茶馆,每周只去三或四天,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待在别墅里,只是这次并非出于爱人的强迫,而是她自己的心甘情愿。
她其实是个非常热爱生活,又懂得享乐的人,总是在闲暇时煲煮很复杂的汤水,热衷于尝试各种味道的香薰与浴盐,还很喜欢收集毛绒绒的玩偶与各式各样的贴纸。
楚思端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她这样稚气……又这样自在的样子。
她一想到自己从前曾在暗地里修剪掉这朵小玫瑰的刺与枝叶,就忍不住因亏欠与内疚而加倍地弥补对方。
她重新设计了婚礼方案,删掉了大部分宾客名单,而只宴请了几位与虞歌也算熟识的公司元老,还定制了几件不同风格的婚纱,供虞歌自行挑选。
筹备婚礼这件事为她带回了某种极具吸引力的盼头,命运仿佛在一夜之间便收回了沾着毒液的爪牙与利刺,而将她生命中最珍贵、最重视、最令人患得患失的那件礼物重新还给了她。
而且这礼物依然完好如初,甚至比当初还要和她心意,几乎每每相处,都会令她的灵魂发出怡悦而满足的战栗。
这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场景美好到近乎荒诞,以至于她从心底产生了一种极为莫名的感激之情,她由衷地感谢生命中的那些苦难,感谢不幸的童年经历与病态的青年时光,甚至感谢与虞歌相分别的、那段黯淡而不堪的过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