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般地说:“阿门?”
“阿门!!!”异口同声,洪亮、激动的声音回答道,从四面八方淹没了他。而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激动,一点也不感到欣慰。这样的场面他非常熟悉,他见过太多次了。
“Sanctasimplicitas。(神圣的单纯。)”他喃喃着,悄无声息地从他们中间退了出去。外面突如其来的寂静,使他惊异地发现自己在耳鸣。一股难以名状的眩晕和痛楚攫住了他,他不得不撑在冰冷的墙壁上,冷汗滴下额头。
莱涅回到堂后空荡荡的走廊里,看到其他几个神父在那儿等候,用一种混杂着畏怯和不满的神情望着他。兰德克站在廊柱的阴影里,几次欲言又止。于是他点了点头,将手搭在兰德克的肩头,轻声说:“不用担心。”
“不,您为何要”兰德克不禁脱口而出,就在那一刻,扶着他肩膀的力量不可思议地减轻了,莱涅突然直直地倒向他。他惊呼了一声,拼命抱着他的身体。“大人?主教大人!”但无论如何,莱涅都紧闭着眼睛毫无反应,嘴唇完全是苍白的。兰德克拂过他的胸膛,沾了一手殷红温热的血迹。他的主教用自己的血把法衣的红色染得更深。他甚至不知道莱涅的伤口是什么时候撕裂的;在他稳稳地举手祝福众人的时候吗?在他大声地宣告那些话的时候吗?
“快!把他抬进去,让他躺下!拿绷带来!”兰德克用变了调的嗓音喊道。神父们迟钝地、甚至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我们会把他送回主教府的。”主祭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们想杀他吗?”兰德克瞪着他们,难以置信地吼道,“随便移动的话,他可能会死的!”
“……对于一个侍卫来说,您的态度恐怕不大适宜吧?”格奥尔格神父绕着交握的手指,不耐烦地反问。
这回兰德克不再多话,径直把莱涅抱进圣器室,在狠狠地关上门之前,他转过身说:“回头再跟你们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