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3 / 4)

完美,希望我就此死去。不必担心,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顿了顿,听见底下传来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他对此毫不理会。“你们中有人想要审判我。很好,在教堂的废墟上审判我吧。但是,你们认为一个丧失他的城市、他的法冠、他的生命的人,就不能再称为主教了吗?决不。你们记住,一个主教即使被砍了头,他也永远是主教。凭他额上永远有神圣的标记,就像每个受洗的基督徒一样,只有上帝能剥夺他的资格。只不过如今没人再在乎这类东西罢了。没有关系。我也绝不谴责杀死我的人,只是请预备一个使你满意的理由,那是将来你要向上帝去解释的。只有你和上帝。你没权利宣称受任何人的指使。这点我也是一样。你们中也有一些人,亲口对我说过需要我的带领;好的,你们想要赐福,我会赐给你们,如果能使你们获得稍许安慰的话。但你们不要因此相信我。从现在开始,世上没人能主宰你们。

“我曾一直站在窗前,目睹人们在街上奔走,进进出出,怀抱僧院的金银圣器,看上去很满足,比从前望着它们时都满足。我恍然大悟原来除此之外,我们不能再提供什么更好的了;还不如趁早引退,以免自演闹剧而不自知。城外的战火近了,它会带来一个全新的未来,是吧?好啊,一个建造在圣殿瓦砾和尸体上的上帝之城!就算我想拒绝,德意志的每一个城市有权拒绝吗?伸出双手去迎接吧。你们,还有埃默巴赫,不是我把你们让给新的主人,也不是那些人把你们从我这里接过来,而是你们自己选择了这些。既然你们有勇气做出选择,那么想必也有勇气来承担未来。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不会再说了。上帝保佑你们。”

一片可怕的寂静。然后,人们看见他们的主教缓慢、庄严地举起双手,做了一个赐福的手势。大部分人纹丝不动,呆呆地望着他,但是也有一些人跪下去,在胸口划着十字。他走下祭坛的时候,几个老人伸出手,摸他的衣角。他并没有因此减慢步伐,就这样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

克勒急匆匆地走出大门,发现那个黑衣人站在台阶上,在门廊的阴影下面,隐藏着面孔,但他一眼认出是卡尔洛夫。他看上去并不像是刚从教堂出来,或是打算进去,只是伫立在那儿,在急速流动着的、令人焦虑的空气里,观望着什么。没有时间犹豫,克勒立刻上去对他耳语道:

“卡尔洛夫先生,您一定要去跟他们说……我们的人现在都很不安……现在只有您,只有……”

“现在他死在这个地方无疑就变成圣徒了,真是一场闹剧。”阿尔伯特不无讽刺地说。没人回应。他扫了他们一眼:“怎么了?”他的同伴们脸色发青,看上去魂不守舍,“怎么,你们不会是相信那家伙说的话吧?”

迎接他的仍是尴尬的死气沉沉。这时门打开了,克勒走进来,随后是卡尔洛夫。所有人的视线齐齐地朝向这边。他们都在盯着他,紧紧地盯着。阿尔伯特坐了来,冷冷地环抱起双臂。他们都在看着你,法维拉。说点儿什么吧,法维拉。随便什么,法维拉。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脑海中这么告诫他。

卡尔洛夫叹了口气,淡淡地问:“他所宣称的使你们害怕了吗?”

“我明白你们害怕什么。你们忧虑死后的事,像他说的,因为你所做的事,无法面对上帝的审判。那么,你们认为一个人凭什么获得拯救?信仰?是的,信仰。就这么简单。你们相信上帝吗?”一些人猛地抬起头,与他严厉的眼神碰撞。他没有移开视线,注视着每个人。然后他提高声音,缓慢而清楚地问:“那么,谁相信自己得救了?”

沉默。他又重复了一遍。“你的信仰是假的吗?谁相信自己得救了?举手给我看。告诉你的灵魂。告诉上帝。”

阿尔伯特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然后高抬起右手。他们两个对视很久,交织的目光中都带着一种傲慢、挑衅的神情。后来就像潮水一样,一个又一个人举起了手,这个举动仿佛有一种宣告式的魔力,使人们一下子激昂起来,眼中闪闪发光,甚至手臂悬在空中抖颤不止。他笑了笑,轻轻地提高音调,像是稳定、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