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刺骨,船航行至此,就这么被冻结的冰困在了紧靠着河岸的地方,被赶来帮忙的人发现。他们从没这么逼近过致命的威胁,在他们初尝胜利的美酒时,选侯和主教们早已经暗暗地结下了一张网。船上的水手们随即便被彻骨的愤怒包围,吞噬。
但他们的反应至少说明,联军的军队正开始有条不紊的反击,不论兵力,物资还是武器无疑都远在他们之上。到时任何谈判,任何条款都将是一纸空文。
我们迟早会回来的这句话又在莱涅耳边响起来。他握紧了拳头。
“我们走吧,亚瑟。”他压抑着自己低声说。
“美因茨宫廷为什么不派人过来?”
“他们刚签了停战协议,暗示自己跟联军有丝毫牵连都无疑是自杀。”卡尔洛夫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才问道。
卡尔洛夫还想说什么,但戛然而止。莱涅也怔住了,他们从人群远远的喧哗中辨认出了自己的名字。
“背信弃义的家伙!就在那一晚他们暗杀了法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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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店主人怕惹麻烦,早早地把店门关了,有客人大声抗议也不肯让他们迈出去一步。从二楼走廊的窗户依稀能看到河对岸的城堡脚下一片火光腾腾。“他们在质问美因茨宫廷关于法维拉失踪的事情……”楼梯拐角传来几个仆人嘁嘁喳喳的声音,“是埃默巴赫那边传来的消息……但是那些主教一点都不承认跟他们有关……”
莱涅在狭小的走廊里徘徊着,那扇门就离他几步之遥,从微掩着的门缝里透出光亮。他迟疑了一阵,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进去。那时是他死死地拽住了卡尔洛夫。他阻止他的语调惊恐万分,毫无逻辑,不过还好最后把他拦了下来。事情绝非这么简单。他应该比自己更清楚。这儿的人不认识他的脸,在碰到主教们以前他们会先把他撕碎。他发现他们不知不觉又踏入了一个更深的泥沼里,越挣扎陷得越快。
他在腰间摸索着,想拿出念珠来像过去那样祈祷,哪怕思考一下也好。然而他什么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