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邛笑了一声:“被国公爷盯上,我早就知我恐会有今日这一劫,她与此事有直接的牵连,已是逃不掉的了,重罪之人的女眷本就没什么好下场,我让人当着晚清的面杀了她,既能全了她的体面,又能让晚清和时言对我失望,大义灭亲,亲自举荐我,为他们寻一丝生机。”
原是如此。
车邛虽干尽了肮脏龌龊的事,却将自己的儿女教的知书懂礼,不知道内心可有后悔过当初选择踏上这条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出了大牢,刘钦朝却犯了难,江州官员是否与太子有所勾结一事,是沈榭奉密令来查的,那就证明陛下暂且不愿意让此事公之于众,他这奏疏又该如何写?
若是如实写,恐会让宣宁帝不满,但如果是隐去太子牵扯其中,宣宁帝是否又会觉得他擅自欺君?
沈榭瞧出他的为难,出言道:“刘大人放心,我会让人先送加急密函前往黎安,你的奏疏可以根据陛下的回信所写。”
贪墨不足以让宣宁帝赐死太子,顶多就是废黜东宫之位发往封地。
青州兵马一事卫玦已经查清楚了,换战马乃是青州通政司的通判所为,他按照太子的吩咐低价从马贩手里购买了一批中下等马,将上好的马再高价售卖,赚取差价。
但却没想到这批马竟然是染了疫病的马。
这个消息卫玦已经提前送回黎安,加上周济琛那边处理的军械被盗案,更是直接将太子在兵部的人给拔了出来,还在城郊的一处废旧宅院找到了余下的兵器。
以上两桩事并无实据证明太子豢养私兵,都是靠自己猜测。
如果宣宁帝想留太子一命,立即令沈榭即刻回黎安,但如果宣宁帝想要永绝后患,斩草除根,则会暂且压下太子与此事有牵连之事,让沈榭再次前往青州,追查实证,彻底落实太子意图谋反的罪名。
等宣宁帝的旨意到了,沈榭也能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刘钦朝自然也能知道奏疏该如何写了。
出了府衙,几人上马准备回宅子,沈榭突然问流空:“她是如何那么快从杨启口中得知崂山一事的?”
流空在听到沈榭这话后,差点没从马上摔下去。
他之前心惊胆战了好几天,结果沈榭也没问,就在他以为沈榭已经将此事忘了的时候,他却又突然提起。
这摆明了就是故意折磨他。
流空结结巴巴道:“就……就威逼利诱,又下了点毒,威胁了一番,便招了。”
沈榭瞅他一眼,“行,你不想说是吧,我现在去问杨启。”
“别啊。”流空一脸绝望,要是从杨启口中得知,他再添油加醋一说,公子一定会宰了他的。
眼看着沈榭快要没耐心了,流空心一横,大义赴死般地道:“杨启从姑娘一进庄子就对她起了色心,姑娘与他虚与委蛇几日,那晚杨启意图对她下药,她便将计就计趁机套出话来了。”
说完,流空又马上补充:“但公子放心,我一直在门外守着,姑娘将话套出来我就进去把杨启敲晕了,没发生任何事。”
沈榭:“……”
沈榭静静地看着流空。
流空:“公子,这真不是我的主意,我……劝了,没劝住。”
沈榭忽然抬脚,直接将流空从马上踹下去,流空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一抬眼,沈榭已经驾马离去。
流空挠挠头,迎着孙力等人不解的目光又爬上马背。
当时木清辞提出这个办法之后,流空觉得可行,也就是敷衍地劝了一句,木清辞没听,他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早知如此,他应该一早就坦白的。
*
木清辞一直在等着沈榭回来告诉她情况,她一边等一边看着轻歌传来的信。
看到沈榭进来她便立即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问道:“如何了?”
沈榭:“车邛已经招了,此番伏罪是必然,你想什么时候去见他?”
木清辞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