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邛有些迷惑,太子送来的信件中并未提及此事,甚至他也不知道沈榭会来平邑,所以这文书,就只能是沈榭私下去找宣宁帝要的了。
沈榭来之前思来想去,还是怕此行会出现什么端倪,就连夜进了一趟宫。
宣宁帝当时看着沈榭那么晚来找自己,想着可能有什么要事,便从龙床上爬起来见他。
沈榭见到宣宁帝第一件事就是请罪:“臣有事欺君,请陛下责罚。”
沈榭一向浑惯了,宣宁帝见他这般这般郑重其事,还以为他当真返了什么不可饶恕之罪,脸色也渐渐沉下去,“你犯了何事?”
沈榭:“其实那日臣不止从陈亦辉口中问出这些事,还问出了其他的一些事。”
宣宁帝:“何事?”
沈榭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道:“三年前兵部给陛下呈上的送往丰阳关的战马数额是五百,但是送到箫将军手中的文书上只有三百,陈亦辉作为司军押送战马前往丰阳关,在平邑城卖出了两百匹战马,银两落到了太子殿下手中。”
沈榭此话一说完,宣宁帝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不知是因为沈榭提到了这事,还是因为太子私下贩卖战马,沈榭无视宣宁帝的怒火,继续道:“臣之所以先前未禀,就是怕陛下以为臣在暗中查当年一事,可臣回去后越想越觉得此事该让陛下知晓,便连夜进宫来禀明陛下,往陛下恕罪。”
宣宁帝冷笑出声:“先前不敢说,如今又敢说了?”
沈榭:“此事事关重大,就算陛下要降罪,臣也得说。”
宣宁帝 死死地盯着沈榭的神情,又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太子通敌叛国,陷害箫崇和长公主了?”
“臣并不是这个意思,太子身为南靖储君,自幼得陛下和崔学士悉心教导,又怎会干出这等事,臣还问过陈亦辉,他说战马最终是交给了平邑长史车邛带来的胡商,臣也无法判断陈亦辉所言是真是假,只能将原话告知陛下,让陛下自行决断。”
沈榭怕被人察觉自己的目的,到时候处处受到掣肘,还不如直言告诉宣宁帝,就算宣宁帝不愿为箫将军平反而去查此事,为了搞清楚自己的儿子这些年背着自己做了些什么事,宣宁帝也会去查。
反而是沈榭这般坦荡,倒让宣宁帝有些摸不透了。
最终,宣宁帝权衡利弊之下,让沈榭去青州前先去一趟平邑。
平邑是南靖核心之地,若是此处都已经被太子掌控,那么,太子的野心那可就是昭然若揭了。
还没到最后一步,宣宁帝也不想明面上让人觉得他在怀疑太子有不臣之心,就让沈榭私底下去查,沈榭也借此跟宣宁帝讨了这份文书。
沈榭又对着车邛道:“长史可要看看,到时候可莫要说本官假传圣旨。”
车邛:“... ...下官不敢。”
木清辞嘴角轻扬了一下,她发现,与她比起来,沈榭要远比她更为了解自己那个舅舅。
如今事情到这一步,双方各执一词,案件就此僵持住。
虽有沈榭给郑川他们作证,可车邛竟说,是郑川误导了沈榭。
吴奇与车邛显然就是一丘之貉,也知晓他在背地里的那些勾当,本以为这次他们都得完,此番他见车邛一脸坦然,心下也放心了不少,也有些明白了太子为何让他任江州刺史,却又让他听从车邛的吩咐行事了。
车邛若是任刺史,盯着他的人只会更多,所以他需要上头有一个替他吸引注意之人,他便可私下行事,且不受那么多桎梏。
吴奇如今也只希望车邛当真留有后手,能够避过这一劫。
刘钦朝让人去将与季兰鸢姐妹相关的人全都唤来,季兰鸢的父亲季伟一口咬定如今的长史夫人就是自己的大女儿季兰鸢,季兰亭七年前已经去世。
季兰亭的夫君王朝阳亦是如此,声称自己夫人已经离世。
如今的长史夫人见有人有此疑问,也是觉得荒唐至极:“,昭国公,巡按使,我与长史成亲十八载,感情甚笃,怎会有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