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落脚?施润深思熟虑过后,选择了一所偏离市中心的大学。

大学周边生活环境简单,也是她熟悉的,地处城市的一角,不显眼的安宁地带,不容易被发现。

从医院到经贸大学,需要转两趟车,傍晚时分施润抵达。

输了液就奔波,精神早已磨光,下公交后撑着身体围着大学周边的小区找寻了一圈,在一家诊所附近的旅馆先住下。

施润问老板要了一点开水,洗手后服了药,衣服裤子没有脱蜷缩在床头,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心跳很快,是在一个陌生地方的那种心慌无助感。

这是离开他的第二天,她没有一点实感,自己做了什么,行走了哪些路,全部不记得,大脑白茫茫一片。

只有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安慰自己,一天天过去,会好起来的,会习惯的。

夜晚,整层楼只有她一个住户的那种令人害怕的安静,施润盯着手机发呆,身体疲累不堪,可是不敢关灯不敢睡,眼圈不知不觉已经变红,克制不住,给最好的姐妹打了个电话。

电波那头传出菜菜的声音,施润手颤抖地捂住嘴,无声哭出来。

……**……

五月八日,早晨九点,a市旧城区。

江州停好电动车,与郑天涯通话中走进小区,小区楼下停了一辆眼生的黑色小车,江州多瞅了两眼,上楼。

刚开了破旧的防盗门,里面一阵乒乓。

“菜儿?”

“这里!”

江州进卧室吓了一跳,顾不上还在和天涯通电话,手机扔到一边,立刻拉住在收拾行李的人:“你干嘛!”

“我要去s市!”菜菜眼睛是红的,昨晚润润给她打电话后她再没睡着。

“江州,当初我真该阻拦住润润!我后悔啊,现在润润一个人躲在s市什么经贸大学,不知道生了什么病说话一直咳嗽,跟我哭着说她要和萧雪政分开,肯定是那个男人把她欺负透了她才躲那么远家都不敢回,家都不敢回啊……呜呜……”

“你冷静点!说清楚。”

菜菜哭着把昨晚润润打电话的事说了一遍。

江州皱起眉头:“菜儿,你现在不能去找小润。”

“她一个人生着病!”菜菜拿起行李,“火车票我定好了……”

“萧雪政也在找她!已经盯上你了,咱楼底下停着一辆黑色小车,他萧雪政是什么人,只怕你把润润暴露到他眼前你都不知道!”

菜菜的行李掉在地上,没有正面接触过那个高深莫测的男人,单是想想就害怕极了。

咚咚咚

不急不缓沉稳的三声敲门声,菜菜和江州面面相觑。

他们俩住的地方,除了润润来找,就是郑天涯,这两人都不是这样敲门的。

江州去开门。

防盗门打开,菜菜小脸一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江州第二次见a市这位倾权矜贵的男人,与上次不一样。

清瘦了许多,紧蹙眉宇一副病容,但往那一站,特别高的身躯与浑身让人无法忽视的凛冽感,依旧能将人压得喘不过气。

萧雪政双臂插着黑色西裤口袋,男人一脸病态,清瘦下来的下颌骨越发薄削凌厉,但不影响他英俊深邃的五官在旁人眼里的美感。

菜菜是明白的,单是这样一张容颜,换做她是润润,也会陷进去。

男人紧压着眉宇,长腿迈步不是很稳,走进来,直接站到娇小的菜菜面前,“舒小姐?”

低沉嘶哑的声音,锋锐的视线,但盯着人的时候非常绅士。

菜菜在头顶大片的阴影里,说不出话。

“我在找我的太太,很着急,希望舒小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菜菜要被这股无形的压迫感震碎了,但抿着唇,清楚地记得昨晚润润提起这个男人时,哭得多伤心。

萧雪政等待一分钟,不再开腔,疲惫病痛地闭了下眼眸,长指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