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一线天,而一线天的守军才是宏川大军。一线天两边悬崖近乎垂直、道路狭窄,一旦义军进入一线天,逃不过全军覆灭。”

听闻杨逍这番推测,殷天正面露震惊之色,急忙说道:“左使所料不错,前两日确有淮业战报送来,正是左使所言。”他往一旁的小案上翻找了片刻,将一张破败不堪且又沾了几分血色的战报递到杨逍手里,“淮业军中有人主张强闯一线天、抢占宏川防线,朱老四用副帅的身份压下了,但是……再过不了多久,只怕淮业军心不稳。”

杨逍紧捏着手中战报,蹙眉问道:“孙易有什么表示?一线天,他闯还是不闯?”

殷天正摇了摇头,叹道:“战报里没有明说,问送报的人也说不清楚。如果军心不稳,恐怕孙易只能做出强闯一线天的决定。”

杨逍又问:“汝阳王此行身边带了什么人?”

只见殷天正面露愁色,从小案上大堆的张纸里翻出一张手掌大小的纸条交给杨逍道:“上面说汝阳王只带了西域的四大番僧和苦头陀,信上没有署名,我估算着是范右使送来的。虽然范右使改变了字迹,可我们同在明教多年,他用笔的习惯我们都清楚。”

看着白纸上与众不同的几个字,杨逍眼前似是浮现除了那张熟悉的面控,可是,凉风吹过,他只觉身边阴森森的,再去看他时,当年风华绝代的样貌已经变得让他难再认识。杨逍愣了愣,想抬手去抓他,可抓在手中的,只有那张小小的信纸,范遥的身影早如白雾散去,眼前之人却是白眉鹰王殷天正。

“他也去了……”杨逍叹道。

“是。”殷天正答。

杨逍阖了阖眸子,敛去眸间的伤情,沉声说道:“明日我去一趟淮业,有范兄弟在,我们也好知道元军的动作。”

殷天正亦道:“不错,杨左使去了,淮业军心可稳。只是……”他顿了顿,抿嘴道,“只是淮业被困,前有狼后有虎,是极险之地,若是让汝阳王知晓左使只身前往,恐怕他会不顾元军生死,合全军之力直接攻打淮业。”

他所言不错。汝阳王和杨逍积怨已深,既有机会杀了杨逍,他又怎会错过?围困淮业,将淮业军逼入一线天,是为了不费一兵一卒取回元庭失地。其实正如殷天正所说,汝阳王直接攻打淮业也并非不可,只是那确是下下之策。等到城破之时,五十万人怕是只剩半数以下。宏川、岭子口、风渠三道防线不能失,否则元人便要退回蒙古。

元朝各地能调动的兵马皆已调动平叛,可那是平叛而去的兵马只有去的,却不见班师。现在汝阳王所带的二十万大军竟已是举国能调之兵,而那三道防线的兵马是决计不能调开的,一旦调走,大都便离破城之日不远。

杨逍捏着掌心的纸团细细摩挲,思忖了好一会儿才道:“明教总坛有乱,杨逍前往镇压,此去淮业的,是雷门门主塞克里与雷门弟子。”他面露笑意,万事似总在他掌控之下。

“我跟你一起去。”一直未曾出声的纪晓芙急忙说道。

既然殷天正都说淮业之行危险,那她定不能让杨逍一人去冒险,他们之间早已是一体的。再者,从前为她去冒险、替她受伤的人都是他,杨逍永远都在凭一己之力护明教、护她,这一次,便让她和杨逍一同去护明教。若说以前她不识明教,将明教视为魔教,但眼下她早已嫁于杨逍,她是杨逍的人,更是明教的人。

杨逍浅浅一笑,执起她的手,一如往常地道了一个“好”字。他总是能护住纪晓芙的,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让纪晓芙身处危险。

“不悔。”杨逍从曹景手上接过杨不悔,抱着她坐在膝上,他倒是宠溺杨不悔,待她坐稳了,拿着小碗小勺一口一口的喂她,“乖女儿,爹爹和娘亲要离开一段时间……爹爹是明教的光明左使……”

杨逍话未说完,杨不悔已经攀着他的手臂从他膝上爬了下来,她又接了他手里的饭碗,乖乖地坐在旁边的空位上吃着,她胡乱扒了几口,抬起头,一双晶莹的眼眸子盯着杨逍道:“不悔知道,不悔乖乖地等爹爹娘亲回来。”她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