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的笑了笑,放下勺子拉着曹景的衣袖说道,“爹爹放心,阿景哥哥会陪不悔的。”
纪晓芙揉了揉杨不悔的脑袋,蹙眉叹道:“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娘亲和爹爹就一直陪着不悔,以后啊,就不会这么奔波了。”言语间有几分自责,却也有几分无奈。
杨不悔使劲的点了点头,道:“爹爹是光明左使,不悔也是明教的人。”
杨逍浅笑一声,夹了块肉放到杨不悔碗里,他望了眼杨不悔旁边的曹景,不露声色地道:“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沙赤纳的事以后我会告诉你,他的确和曹家灭门有关,这也是我为什么告诉他你叫‘阿景’的原因。沙赤纳只是顶替了你曹家之子的身份。”
曹景拱手道:“曹……”“曹”字出口,他觉不对,便急忙改口道,“阿景明白,左使依计行事便是,阿景可以等。”他沉沉地叹了口气,阖眸道,“十六年都等了,不差这几天,还请左使放心。”
杨逍拍了拍曹景的肩膀,就淮业之行嘱咐道:“我和晓芙明天就走,对外说的是明教总坛有乱,但我二人去的其实是淮业军中。这件事谁都可以知道,但是,沙赤纳不可以。他是汝阳王派在我身边的耳目,你可以盯他,但不能打草惊蛇。”
“是,阿景知道了。”曹景拱手答应。
第一百二十五章:淮业城
淮业是一座很大的城,城楼又高又结实,然而在这般战乱之下,淮业城门紧闭,惟有数以千计的兵士手持长矛长剑,在城头上来回的巡视。城门的最高处便是淮业的瞭望台,一面城门有两座,一共有八座。瞭望台上的人背负令旗,令旗分红白,是向城里的守军报信用的。令旗有一套专门的旗语,也免去了瞭望台上的人扯着嗓子跟下面的人通报。
自高耸的瞭望台望去,四下里空空荡荡,除了漫天的白云和遍地疾风,瞧不见一个人影。可是却没有人敢出城。
便在瞭望台上目光所不能及之处,一层又一层的元军将整个淮业团团包围,他们不攻城,就是围着。若是淮业城里有人出来,他们便杀了那人;若是有人要进淮业,便是放进去也无妨。汝阳王要的就是淮业军中人心浮动。淮业被这么围着,里面的粮食清水总归有限,淮业军入一线天的日子也将提前,这对于元军而言,是实打实的好事。
西面的官道上,杨逍、纪晓芙、塞克里三人跨着骏马,小步而来。迎面拂过的疾风吹得缕缕垂落耳边的鬓发轻轻挠着脖颈,耳旁传来阵阵麻痒。
杨逍捋过鬓发,勒马停在官道正中,他微阖着眸子遥望着那仅是一点的淮业城面色如常,只是在平淡之下,眉宇间隐隐飘着一股愁虑。淮业近在眼前,然近在眼前的淮业实在太过安静。杨逍轻轻抚摸着骏马棕黑色的鬓发,似叹非叹地吐出一口浊气,催马前行。
他涉猎极广,兵书战法亦不曾落下,光明顶藏书上万,杨逍闲来无事便去藏书阁翻翻经典,明教的事他处理得极快,空闲的时间总是很多的。若真要与汝阳王一战,淮业之事尚说不定谁输谁赢,即便眼下的局势于淮业大军不利,于杨逍而言也无甚大事。
正如眼前的情景,他自然知道汝阳王围而不攻,甚至放人入城是为如何,但是,要助淮业义军摆脱如此困境,杨逍必须入城。纸上谈兵岂会有用?只要入城,一切行动便可量体裁衣,或许不仅能令淮业军无事,更是打汝阳王一个措手不及。
城门下,塞克里持缰勒马,只听得马儿长长的嘶鸣声充斥在空旷的大地上,似空中徘徊的鹰鸟久久不散。
城楼上的士兵闻得异动,纷纷举枪相对,有一人扯着干涩的嗓子冲着塞克里大声嘶号道:“下面什么人!速速离去,否则我们要放箭了!”他话音刚落,城楼上传来“唰唰”几声,一排弓箭手挽弓搭箭,直对塞克里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