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开启,一张素白的信纸被一点一点拽出信封,信上的字迹十分熟悉,除了杨逍和纪晓芙,其实殷天正、韦一笑他们也应该是见过的。入眼便是“属下叩请左使安”七个黑字,信上所书:

属下叩请左使安:

属下自知罪孽深重,不求左使原谅,但求左使容属下先破大都再量罪责。王府之事属下俱闻,皆破城之阴谋也。容属下概述之。于王府递信者,属下也;暴右使身份者,属下也;累左使重伤者,属下也。左使之知,皆可知也,或可免之。此其彀,诚属下一人之所为也。始欲使右使绊之。暴阴谋于目前,无怪而续之以阳谋。风渠无阻,盖二使之劳也。朱愧之,闻而涕下,面西俯叩,遥请君安。

此诚义也,朱甚狭也,国以为先、民以为先,朱无及也。左使三救明教于危难,今如是矣,无左使则无明军之今时。闻伤重如斯而治卧榻不醒,悉属下之过。大都将破,元人将逐,属下诚难离也,惟叩请以笔墨。朱作明教人,无视教规之羁束,于敌告密、于己犯上。朱罪无可恕也。当城破之时,朱亲与二使请罪。

书信最后的署名是“朱老四”。

“是他!竟然是他!”韦一笑震惊之余连声咒骂,“还亏你救他帮他,他竟然这样对你和范遥!汝阳王是什么人?汝阳王府是什么地方!我看他的心是被狗吃了!请罪?送一封信说什么请罪?他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为过!”

杨逍叹了一声,面无表情的合上书信,再将信小心地塞回信封:“曹景,你先带不悔下去休息吧。”

待到杨不悔离开,韦一笑又开始发作了:“我就说这个朱老四不是个好东西,明明知道范右使在汝阳王府,明明知道你不会放任范遥出事,他倒好,还直接利用起这一点。你也是的,明知道告密的人是朱老四,明知道他在利用你们,你去凑个什么热闹?朱老四的计划漏洞百出,为了他你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去成全吗?犯得着吗?”

第一百七十六章:明朝

杨逍看了眼正恼的韦一笑,顺手从桌案上倒了一盏茶递给他:“蝠王,消消气。”他浅浅笑道,“朱老四有能力,明教只会禁锢他却给不了他大显身手的机会。你看,他现在都是明军的元帅了。”他顿了顿,忽而认真的说道,“我也并非拿自己的性命成全他,他的计策已经很好了,我只是想办法把汝阳王拖得更久一点罢了。说到底他也是为了风渠那边能少一点伤亡。汝阳王有伤在身,这大都无论如何他都是受守不住的。”

韦一笑正要说点什么,范遥已从厅外走来:“杨大哥回来了啊,我去医馆看你,没想到那边的人说你已经走了。”他看了看韦一笑那张青黑的脸,“唔”了一声,问道,“这都是怎么了?吵架了?谁惹我们的蝠王生气了?”

韦一笑低哼两声,一把把朱老四的那封请罪信拍到范遥胸前:“你自己看!”

范遥“咦”到,待他看到最后之时,亦有些恼,更多的却是心底木木的钝痛:“你说的人就是他?杨大哥啊,你为明教到底做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再计较?”他笑道,笑得如此云淡风轻,仿佛五天前重伤成那样的人根本不是他,“我来是和你们商议明教的撤退的。”

“撤退?”殷天正问,“不是都已经撤出大都了吗?”

杨逍摇了摇头,叫几人一同坐下道:“是明军,明军一开始是由我们明教的兄弟组织的,后来才有各地百姓和小股义军的加入。眼下大局将定,我们也该撤离了。明教势力如此之大,无论新皇帝是谁,对他而言明教都是个巨大的威胁。倘若我们不退,新帝上位之时便是我明教兄弟赴死之时。”

范遥道:“何时退?如何退?”

杨逍笑道:“等朱老四把蒙古人赶回蒙古,到时候我们就必须要退了。大都之外,安排两条可供撤退的隐蔽路线,沿途安排人盯着。一条实一条虚,万不可让朱老四知道。另外,各处军营也要安排两条撤退路线,一旦赶走蒙古人,即刻撤离。不必返回光明顶,愿意留下的便去昆仑山寻个隐蔽之处,不愿意留下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