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但我仍旧好奇,您是出于怎样的目的,才提出这样的请求的?”

“蜂系虫族能够为他提供更好的环境,”洛登道,“你们把他关进夜蛾派系的地盘,我实在想不出你们要如何照顾他。不如交给六翅蜂,尽管卵仓红线,族群内仍旧有相当数量的育幼蜂,至少能够”

“这话未免有些自大了,将军。”

檀白坐直了身体,羽状的触须也从发间立起,阴冷的笑容退却,攻击性一览无余。他道:

“请恕我提醒,正因为你们的疏忽,他现在仍然不能视物。”

“白塔具有最完备的种群信息库,学院派也有你们难以望其项背的优势。”檀白露出一个傲慢的笑容,“你们理所当然地把雌性的发育期诊断为发情热,没有及时为他哺喂食物,以至于他现在也在持续低烧。恕我直言,如果不是夜蛾及时干预,他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彻底转变为人形。”

“每一个族群数量告急的种族都在我们的名单上,”檀白的声音变得低沉,“夜蛾永远注视着你们,不会让你们抓住一丝可乘之机。”

不会让金蝎的悲剧重演。

檀白清醒时,发现自己已不在白塔。

仲夏的夜风拨动着层层轻纱,廊下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声响。檀白深深地吸了一口露宫馥郁甜蜜的花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做了梦。

这是一个深眠于虫群潜意识里的梦,无数虫族都不止一次地在梦境中窥见它的一角。檀白屏住呼吸,上前几步,下意识地拨开飘忽飞扬的轻纱。

他见到了那个熟悉无比的身影。

那是个懒懒地背对着檀白,半靠在水池旁的单薄青年,背上的两对透翅湿漉漉地贴在皮肉上,墨玉一样的黑发被挽在身前,露出一段瓷白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