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放在她背上,安抚着她颤抖着的雏鸟一样的身体。
“宝贝,希望你不能自主呼吸,这样我能帮你呼吸,希望你生活不能自理,这样我才能事事照顾你,你才会知道我多爱你。”邵峋说。
叶兰绡试图在他眼里看到开玩笑的痕迹,但邵峋很认真,他也从不开玩笑。
不由背上悚然一惊。
叶兰绡不想住壁橱床,于是给他讲了一个壁橱床的故事。
有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出于身份考量没办法结婚的女人,他苦追了她三年,女人终于同意和他私奔。
男人带着女人一路逃避追兵和妖魔鬼怪,在傍晚的时候,女人看见草叶上有晶莹剔透的露水,女人没见过露水,好奇地问男人:“那是什么?”
男人只顾着带着她逃命,没来得及答话。
他们逃到了一家客栈,男人把女人藏进了壁橱里。
他心想,壁橱床四面紧闭,女人肯定是安全的。
没想到壁橱床里躲着一只鬼,张口把女人给吞吃了。
女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呼救声,可那声音被夜晚的雷声给掩盖了。
等男人打开壁橱,女人已经无了。
他哭着说:“早在她问我,那露水是什么的时候,我就应该停下来告诉她,然后我们和露水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邵峋经常被叶兰绡讲的故事所惊艳,他就像个大龄儿童一样,喜欢听叶兰绡讲故事。
听完这个故事后,他说:“所以我和你一起住进了壁橱床,如果有鬼的话,我会把它打跑,没有任何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叶兰绡只好在壁橱床里安顿下来。
叶兰绡曾想打听一下梁峪宁怎么样了,但经过这些事,她也知道“梁峪宁”三个字万万不能从她口中说出。
她没有手机,也没有可以联系的朋友,她和世界*的联结管道只剩下了邵峋以及插着氧气管的太太。
她有时候会旁敲侧击地问。
但邵峋多聪明。
“有我还不够吗?”邵峋亲亲她的脸。
叶兰绡咽下所有的话。
叶兰绡等着邵峋恢复正常,虽然以前也算不上多正常。
“幻阴”病毒第二次来袭了。
有一天她和邵峋从医院出来,看见整座城市的上空轰轰隆隆有马蹄和铁骑踏过,没有头的男人手里拿着兵器,没有手的人东倒西歪,找不到平衡,目光僵直的儿童呼朋引伴……
这一波病毒比前一波病毒更猖獗。
前一波病毒无法用摄像机捕捉,无法用录音机录音,大家都默认那只是存在于人的意识中的幻觉。
但这一波病毒却已经能留影了,它就像投屏在人类面前的3D电影,播放着不同的画面和剧集。
叶兰绡刚想问邵峋这是怎么回事,邵峋已经一把把她塞进自己的长风衣里。
叶兰绡好奇地从长风衣的领口露出两个眼睛,只觉得无处不触目惊心。
路上的行人在尖叫和哭喊,远处大楼上“人多幻阴少”的标语正一遍遍滚动。
很多人戴上了“防阴”眼镜,这还是用来应对上一波“幻阴”病毒留下来的发明。
不过人们很快就发现这款眼镜应该更新换代了,因为它完全不能应对这一波的病毒。
闭上眼睛时,恐怖影像在人们意识里播放;睁开眼睛时,恐怖影像就在人们眼前播放。
这是一场人类的共业,所有人,无论是贫穷的还是富有的,都无处遁逃。
邵峋抱着叶兰绡上了楼,把她塞进壁橱床里,拉上门,自己也躺了进去。
两个人睁着眼睛看壁橱顶部。
此时的情景让人想到叶兰绡讲述的那个关于私奔和露水的鬼故事。
每当一帧影像经过,邵峋就会握着叶兰绡的手去触碰。
“看,我们一起把鬼赶跑。”
他们自然是碰不到影像的,只能碰到触手可